個結果之前,他們才不會回到草原上來!”小孟和聳聳肩膀,笑著對付。
這是句實話,白音對此早就心知肚明。自家姐姐沒資格也沒興趣染指左旗的王位,而自己那個據說學識淵博的姐夫,也是個知足常樂的性子。能像現在這樣拿著家族裡給的錢四處逍遙便好,根本沒心思回到草原上來跟他的親弟弟爭奪昭烏達王爺的繼承權。連帶著自己的外甥孟和也受了他們的消極影響,從小就養成了一幅與世無爭的性子,心裡根本沒有任何雄圖大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外甥孟和真的是個從小就胸懷大志的傢伙,白音也不會對他像現在這般寵溺。畢竟他近年才剛剛三十歲,還有充足的時間去給家族製造嫡系繼承人。如果把個既聰明絕頂又野心勃勃的外甥放在身邊,那就不是給今後的王位繼承人培養幫手,而是引狼入室了!
經舅甥兩個這麼一鬧,整個貴賓席上的氣氛也活潑了許多。眾幕僚們一邊偷眼看著場下的各項精彩表演,一邊笑呵呵地湊趣,“少爺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在勸王爺養賊自重吶!只要紅鬍子對日本人一天有威脅,日本人就一天不敢逼著王爺事事都聽他們的!”
“嗯,這個道理我們早該想到!剛才怎麼就傻了呢?!”擅長活躍氣氛的不止一個,更多的幕僚轉過頭,笑呵呵地給孟和捧場。
“基本上就是這麼個意思,但也不全對!”甥少爺孟和伸長脖子向場下瞅了幾眼熱鬧,然後笑呵呵地回應,“我舅舅向來不喜歡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頭。紅鬍子只是他的一個依仗,另外一個依仗則是黑鬍子。即便沒有紅鬍子,如果日本人敢把他逼得太急,我敢說,回頭他就得像我七表姑那樣,直接去了重慶!”
七表姑指得是烏旗葉特右旗的女旗主斯琴,自打到了重慶之後,時不時就在報紙和電臺上跳出來,揭露日本人倒行逆施,妄圖吞併滿蒙的狼子野心。那些文章寫得有理有據,行文嚴謹且優美,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正出自女王爺斯琴之手。可是日本人卻沒辦法去重慶找斯琴對質,只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唯一讓日本人還能慶幸的是,斯琴畢竟是個女人。在眼下以男人為尊的草原上,女王爺的影響力畢竟不如男王爺大。可如果把小王爺白音也逼到了對立面,小鬼子們在東蒙這十餘年的苦心經營,就徹底化作了一灘廢水了。屆時,非但烏旗葉特四部要動盪不休,恐怕其他與白音、斯琴兩個同屬於木華黎家族的三衛十二旗,也得亂成一鍋糊塗粥!
“嘿嘿嘿。。。。。”儘管白音小王爺就在身邊,眾幕僚們還是心照不宣的笑出了聲音。去年應日本人的邀請圍攻黑石寨的時候,大夥之所以偷偷放了黑鬍子的人馬一條生路,就是為了日後能借助他們跟傅作義將軍以及重慶方面的關係。而孟和少爺居然憑著跟大夥的幾句閒談,就隱約猜出了小王爺的真實圖謀,不得不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小王爺白音卻沒陪著大夥一起笑,眼睛盯著場下的比賽,一邊看,一邊笑著搖頭。此刻沙灘上已經又換了一種新鮮玩法,騎著馬跨躍一人高的草牆和一米半寬的深溝。從騎兵訓練角度來看,這場比賽是在考教戰馬和騎手的配合能力,以及馬匹自身的膽量。屬於入門級專案,能過得了關的馬匹,才有資格當作戰馬培養。否則,即便跑得再快,也只能作為通訊兵的坐騎。
對於白音這種騎術行家來說,障礙跨越比賽沒什麼新鮮感。難得處在於,紅鬍子能把比賽組織得如此井井有條。每輪比賽都有六匹馬同時出發,彼此之間,居然還能做到互不干擾。很快,衝在最前方的戰馬就跨越了所有障礙,抵達了終點。而拖在隊伍末尾的那匹雜色駿馬,表現得則有些焦躁,居然接連在過草牆時打了兩個趔趄,差點兒把背上的騎手給摔下來。
“加油,加油,小花,加油!”場地外的隊友們,則齊聲為落後的戰馬鼓勁兒。被能夠被叫做小花的,肯定是一匹母馬。聽到場下的“加油”聲,居然像人一樣害起了羞。先是低頭髮出了一聲輕嘯,“吶吶吶”,然後揚起前腿,將擋在身前的第三堵草牆踹了個粉身碎骨。
“哈哈哈哈哈…”場內場外,同時爆發出一陣善意的鬨笑。大夥都被眼下這個意外插曲給逗得很開心,沒有幾個人在乎最後的輸贏。坐在貴賓席上的白音看到此景,也開心地笑了笑,轉過頭,突然又問了一句,“你這幾句話不是前後矛盾麼?既然我有周黑子這條退路,何必再管紅鬍子的死活?!”
“舅舅您不是又想考我吧?!”甥少爺笑著反問了一句,然後慢條斯理地回應,“這半年多,您名下的鹽場出了多少貨,我可是幫您看過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