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槍插回腰間皮套,他快跑幾步,從地面上重新撿起戰旗,單手舉著,去與自己的戰馬匯合,附近正跟在游擊隊員身後撿漏的騎兵營弟兄們看到自家軍旗重新豎起,也紛紛撥轉馬頭,第一時間向他靠攏了過來。
“呯。”一聲冷槍在汽車底下響起,邵雍晃了晃,右側肩頭冒出一串血花,三名鬼子從距離他只有五、六米遠的汽車底下鑽出來,哭喊著向他發起“玉碎”攻擊。
戰旗是騎兵主心骨,高速賓士中,騎兵們完全靠戰旗指引方向,戰旗所指,便是他們下一步攻擊目標,戰旗不倒,這支軍隊便永遠不會潰散,所以先前躲在汽車下尋找機會的鬼子兵們一看到騎兵營戰旗,立刻就發了瘋,不顧一切撲將過來,試圖將青天白日滿地紅再度放翻。
邵雍疼得整個右臂都麻木了,根本無法拔出手槍,只好用左手舉著只剩半截旗杆的戰旗,大步後退,同時不停地將雙腳能碰到的物品踢起來,砸向鬼子兵們的腦袋,三名鬼子兵自打從汽車底下鑽出來那一刻,心中已經存了玉石俱焚的念頭,因此根本不在乎迎面飛來的石頭和人體殘肢,用非人類的聲調大叫著,張牙舞爪繼續向他靠近,眼看著就要被三名鬼子包圍,騎兵營長邵雍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將戰旗在身前橫掃,衝得最快的那名鬼子被旗杆直接抽暈,第二名衝過來的鬼子被旗面裹住了腦袋,踉踉蹌蹌,第三名鬼子丟下打光了子彈的王八盒子,跳上前,雙手抱住邵雍的脖子,用力猛勒。
肩膀上一陣陣劇痛傳來,邵雍眼前頓時金星直冒,肺子裡氧氣卻越來越少,憋得他面孔發紫,握著旗杆的手臂徒勞地亂揮。
“八嘎。”抱住他脖子的鬼子軍曹咬牙切齒,雙臂繼續收緊,兩條腿卻被邵雍帶到半空中,上上下下亂蹬,雙方的身材差別有點兒大,所以他的腳夠不到地面,無法集中全身力氣將小胖子邵雍勒死,而小胖子邵雍也無法迅速將他擺脫,只能徒勞地奮力掙扎,先前被旗麵包裹住腦袋鬼子兵胡亂劃拉了幾下,露出了兩隻眼睛,他迅速發現機會,一隻手握住旗杆前端,另外一隻手從腰間拔出刺刀,身體前探,“殺。”
“殺。”匹練般的刀光閃過,將小鬼子的握著刺刀的手齊腕砍斷,張松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兜了回來,手中的盒子炮也換成了馬刀,被砍掉了右手的鬼子兵疼得慘嚎一聲,當場昏了過去,正勒著邵雍脖頸做狗熊上樹狀的鬼子軍曹見勢不妙,跳下地,撒腿就跑。
兩條小短腿怎麼可能跑得過戰馬的四蹄,張松齡微微抖了抖韁繩,就從身後追上了他,手中鋼刀藉著馬速橫拖,血光飛濺,鬼子軍曹後背上被拖開了一條兩尺多長的口子,喝醉了酒般原地打了幾個圈兒,軟軟跪了下去。
注1:貝加爾馬,產於貝加爾湖一帶的俄羅斯良種,十月革命後由俄羅斯流亡者帶入中國,成年雄馬的肩高能達到一米五五以上,體重高達五百餘公斤,衝刺速度稍遜於阿拉伯馬,但對環境的適應性卻遠強於後者,與蒙古馬的良種雜交後,成為三河馬的前身。
第三章 風雲 (十二 下)
張松齡策馬踩過鬼子軍曹的屍體,奔向下一個目標,那是一名身材粗壯的伍長,背靠著運送軍火的馬車,一杆刺刀使得上下翻飛,兩名跳下馬背的騎兵左右夾擊都無法將其拿下,反倒被他刺傷了一人的大腿,鮮血順著褲腳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日本伍長大概也知道今天難逃一死,嘴裡發出成串的鬼哭狼嚎,撥開一把迎面砍過來的馬刀,繼續向腿部受傷的那名中國士兵突刺,受傷者無法做出閃避動作,只能努力用馬刀去撥刺刀後面的槍管,然而他的臂力卻太弱了些,根本洠�蘢柚勾痰兜那敖��劭醋哦允幟煙右凰潰�磣遊槌ち成下凍雋朔榪竦哪�Γ�骯������
笑容瞬間凝固,有把哥薩克軍刀凌空而至,像古代的標槍般,直接將他釘在背後橡膠軲轆大馬車上。
“教官。”逃過一死的騎兵扭過頭,滿臉感激。
回應他的卻是劈頭蓋臉的喝罵,張松齡策馬衝過來,探身從骨子屍體上拔出哥薩克軍刀,用刀尖指著兩名騎兵的鼻子,“笨蛋,平時訓練中我是怎麼教你們的,,有馬不騎,步下跟敵人拼命,你們還叫什麼騎兵,,趕緊給我把戰馬找回來,洠в械幕埃�腿コ翟�轄庖黃ゴ蘸稀!�
“是,教官。”兩名騎兵被罵得灰頭土臉,訕訕起去尋找各自的坐騎,張松齡則拎著滴血的馬刀,繼續在車陣裡逡巡,見到哪裡有膠著,就快速靠過去,幫助士兵們解決戰鬥。
小鬼子倉促構建的車陣,到此刻已經完全崩潰,曾經在游擊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