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的時候,也無法判斷出是不是羅士信殺到了盧龍塞的後方。但是,他從守軍攻勢略略一頓的情況中發現了端倪,他知道,就連守軍對這場大火也有著疑惑!
既然守軍也會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十分疑惑,那麼楊侑斷然不會放棄,因為這個時候,有很大的可能,是羅士信在最後的關頭趕來。畢竟羅霸道不可能在盧龍塞裡放火,這不符合常理。
想到此,楊侑走到了一旁,鼓手正在奮力地敲打著戰鼓,但是長時間的敲打之後,鼓手的力氣漸漸消失,鼓聲已經不如開始那般渾厚激揚。楊侑從鼓手手中接過了鼓槌,挽起了袖口,親自擂鼓助威。
鼓聲急促,激揚的聲音讓隋軍士兵士氣大振,當有人發現竟然是陛下親自擂鼓助威之後,士氣更加大漲。麥孟才在城牆下發出一聲怒吼,立刻抓住雲梯向上爬去,錢傑也不甘示弱,兩人一前一後,向上攀爬,似乎在比誰爬的更快。
沈光、裴行儼所處的地方,能更清楚地看見濃煙,儘管他們知道濃煙的地方似乎離盧龍塞還有一些距離,但兩人顯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殺!”裴行儼發出一聲厲喝,手中揮舞著已經殘缺的橫刀再度撲上,雙方的惡戰再度開始。羅霸道冷哼了一聲,道:“兄弟們,將他們趕下去!”羅霸道的心中也有些急了,大火究竟是怎樣的情況,他一點都不明白,他必須要儘快將隋人趕下城頭,再去檢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羅霸道率兵出擊,沈光、羅士信也不甘示弱,帶著僅有的十餘人反擊,雙方一場惡戰,慘叫聲不時響起,隋軍士卒奮勇殺敵,右臂斷了,就用左手,左手也沒了,就用腿,用牙。
短短的一瞬間,整個城頭顯得悲壯無比,到處佈滿了殘肢,血腥味幾欲讓人嘔吐。但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沒有人後退。隋軍後退,就意味著失敗,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犧牲都化成雲煙,消失在天空中,再也尋不到。袍澤的犧牲也變得毫無意義。
羅霸道也不敢怠慢,盧龍塞失守,對於幽州來說,是十分危險的。盧龍塞是幽州的屏障,一旦淪陷,幽州就極為可能不保,尤其是在幽州兵力大部南下,兵力空虛的情況下,盧龍塞的戰略意義變得更加重要。對於羅霸道來說,盧龍塞也不能失守,所以他死戰不退。
隋軍人數較少,空間逐漸被壓制,裴行儼狠狠地將一個不怕死的敵人劈成兩半,這時,就聽耳後風聲乍起,他知道是敵人,可是此時的他來不及回頭,正要狼狽躲過,就聽刀鋒劈碎了骨節的聲音,沈光喘息的聲音響起:“豎子,不怕死耶?”沈光說著,又補了一刀。
裴行儼回頭看去,只見沈光將一人砍得血肉模糊,眼看是活不成了。“多……”裴行儼正要說話,突然發現一人舉刀朝著沈光看去,他急忙將半句話嚥下,將手中橫刀豎了起來,奮力朝著那人扔去。
這一刀正中那人咽喉,他慘叫一聲,就此倒在了地上,割破的喉管鮮血像泉水一樣咕咕直冒。
“呼!”就在這時,麥孟才一躍而上,看著城頭上的悲慘情況,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在這場搏命的廝殺中,隋軍大部分都被殺死,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裴將軍、沈將軍!”麥孟才高聲喝道。隨著他的呼喊,兩個身上佈滿了鮮血的戰士回過頭來,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麥將軍!”
麥孟才來不及說話,錢傑也撲上了城頭。錢傑剛一上來,就猛地拔出了橫刀,如同旋風一般殺了過去。幾名守軍一心想要斬殺裴行儼和沈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成了錢傑的刀下亡魂。
有了錢傑、麥孟才這一批生力軍加入,沈光和裴行儼喘過氣來,兩人靠在女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兩人看著濃煙,心中均十分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灌木叢燃燒的很快,一個時辰後,基本上被燒得乾乾淨淨,餘下的多是一些粗壯的灌木和樹,還在冒著火焰。羅士信已經亟不可待,他一揮手,道:“走!”
士兵們踏著灰燼,快速前行,在深秋,這樣的溫度恰好合適,讓人覺得一點都不悶熱。只要注意不要被殘留的火焰燒著就平安無事。這條路似乎很是漫長,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這裡似乎真的是一條路,應該能直通盧龍塞。
雖然歷經了多年,但地面上有的地方仍然能看見平直的青石板,似乎有人在這裡修建過道路,只是不知道多少年了,又或者由於戰亂,逐漸譭棄,於是便成了今年的模樣。
羅士信並不知道,這一場大火,給盧龍塞造成了多大的威脅。大火逼走的巨蟒,足有半尺多寬,二十多尺長,它生活在這裡數年,隨著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