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迎著噴水池的車道,後面是面向海洋的巨大草坪,東側是小樓馬廄,西側是類似花架的園林,不過這個園林也就是類似華國隨便一個公園的那種上面石材葡萄架,下面兩側欄杆兼長條座椅的那種格局,只是精緻點,不能跟蘇杭園林的韻味和規模相比。
重點是,一樣有熱量輻射,露出大半個背和腰間的柳姑娘都不覺得冷,齊天林當然更不冷,但他看著遠處其他地方的雪跡,忍不住伸手摟住她的腰,不算很瘦,還有點陷手,但手感很好,信手就多捻了兩把。
柳子越還以為丈夫有壞心思,欲拒還迎的打一下:“調皮!”
齊天林就索性摟緊點,柳子越也順勢靠他肩頭,慢慢的走,路邊樹幹的陰影后有時會站著一個黑人親衛,如果不無聲的行禮,不看見那眼白,真的不容易發現,齊天林輕笑點頭回禮,不驚動愛人,免得嚇著她。
但他移動頭部的動作,被柳主播自戀的認為是丈夫在親暱自己的頭髮,一邊輕聲怪:“剛做的髮型呢,別弄散了”卻一邊靠得更緊。
好吧,齊天林就不吭聲了,兩人順著平坦的草坪逐漸走上空曠的後園,耳邊只有近在咫尺的濤聲,還有天空中兩架小型遙控探測機在監控周圍,一望無垠的草坪盡頭就是海岸懸崖了,有好幾十米落差呢。
齊天林覺得海風挺大,攬住妻子沒打算過去,柳子越卻有點執拗,他就從了,就聽見妻子在他的肩頭很輕的聲音:“我們都聽見了”
齊天林楞一下:“聽見什麼?”
柳子越笑:“安妮讓我的人安裝那些電視機的時候,也加裝了攝像頭和拾音器的。”
齊天林佯怒:“搞監控麼!還要不要人活了!”
柳子越出賣戰友:“瑪若說萬一你在餐桌上跟秘書搞什麼花樣呢?”
齊天林想哈哈笑,又想在身上摸雪茄,沒得逞,柳子越依舊靠在他的肩頭,有點喃喃:“真的麼?政府把我們當成產品麼?真的就跟國內沒有半分香火之情了,只剩那點血脈的聯絡麼?太灰暗了點吧?”這姑娘最近的確是有點神叨叨的,估計還是華國在宣傳上露出那一手,讓她太過傷感或者敏感,總之有些格外在意這種話題,關鍵是平時還得裝,這方面神經確實沒有丈夫強大。
齊天林把嘴唇湊到妻子的耳邊:“我們是臥底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
柳子越縮了一下肩膀,好像有點冷,齊天林趕緊脫下自己的禮服給她裹上,周圍其實應該零下的溫度了,靠近海邊的海風怎麼都能壓過地面地熱系統,柳子越換了個動作正面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頭埋在丈夫懷裡含糊:“人話是怎麼說的?”
齊天林看看周圍,絕對不會有竊聽,但組織紀律性高:“哈哈,人家對我用刑都沒說呢!”
柳子越也用刑,用個美人計,把自己很彈性又溫暖的貼近齊天林,聲音更呢喃:“說!不說我就不知道你的心裡是怎麼樣的,我空落落的”
齊天林還得轉換情緒:“我這扮演國際主義戰士還沒出戲呢”
柳子越就不亂許諾了:“我等著真的,出國得越久,我就越思念,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安靜的海邊,真的是聽濤,寂靜得只能聽見濤聲和兩人身上的心跳聲。
好一陣,齊天林才緩緩開口:“我也有過憤世嫉俗的一段心理過程,特別是被祖國拋棄和忘記的那些年,我足夠消沉,也知道自己對國家不算什麼,可能是自卑後來改變很多,但有些東西是慢慢改變的,特別是心理上的,有些東西甚至是最近兩年才扭轉過來。”
“華國難道就真的只剩下那一點點炎黃子孫的血脈聯絡了麼?其實在我心底,從來都沒有,哪怕國內確實有那麼多不盡如人意,那麼多黑暗和落後跟不公平”
“每一個國家,在他的每個國民眼裡,都會有不光彩的陰暗點,都有最差、最難以啟齒的時代,但因為這個就對這個國家的未來失去希望了麼?”
“因為華國的今天不及格,就代表華國未來都不能考滿分了麼?”
“這也許是一個冗長、繁瑣、甚至壓抑內心,帶來憤怒的過程跟等待,不,不應該是等待,應該是參與進去的改變。”
“我們唸書的時候,從不及格到滿分,可能需要一個學期乃至幾個學年,而對於一個國家,時間的跨度甚至可以達到一個世紀或者更多,看看美國的今天吧。”
“這是個過程,就好像我們這些年一直扮演著狗腿子的角色,其實就是因為內心清楚,華國是一天天在變好,今天的華國比任何的昨天都更好,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