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長嘆道:“祖宗如此英雄,子孫如此懦弱,豈不可嘆?”說完又指左右畫像問道:“此二人可是留侯張良、酇侯蕭何?”
董承道:“然也!高祖開基創業,全賴二人之力。”
劉協環顧左右,見曹cāo安排的侍衛不在近前,輕聲對董承道:“愛卿亦當如此二人立於朕側。”
董承謙遜道:“臣無寸功,如何敢當?”
劉協此時大聲道:“朕想愛卿西都救駕之功,當時一路艱難無可為賜。如今有曹丞相輔佐衣食無愁,朕便以身穿袍帶賜卿,常如在朕左右。”
董承下拜稱謝,劉協解袍帶賜之密語道:“國舅歸後細觀,勿負朕意。”董承會意,穿袍繫帶,辭別而出。
早有人報知曹cāo劉協與董承入宗廟說話,侍衛不得親近。曹cāo心xìng多疑,便親自入朝來看,見董承出殿正過宮門,便迎了上去。
董承一見曹cāo當時嚇出一身冷汗,可是宮中並無躲避之處,只得立於道邊行禮,額頭鬢角直流虛汗。
曹cāo走近問道:“國舅來見陛下有何要事?”
董承忙回話道:“適才蒙天子宣召,賜以錦袍玉帶。”
曹cāo起疑道:“陛下何故賞賜?”
董承解釋道:“因念下官西都救駕之功故有此賜。”
曹cāo聞聽劉協重提往事,便覺得有詐,對董承道:“解玉帶給我。”
董承得了劉協囑咐也知衣帶中有蹊蹺,唯恐被曹cāo看破,一時遲疑不解。
曹cāo見狀便對左右侍從道:“你等去給我取來。”
董承心知曹cāo用強自己匹敵不過,便急忙道:“不勞丞相動手。”說罷解下玉帶遞給曹cāo。
曹cāo接過看了半晌,並未看出端倪,以為錦袍中有蹊蹺,便笑道:“果然是條好玉帶,再脫下錦袍來借我一觀。”
董承不敢不從,遂又脫下錦袍獻上。曹cāo用手提起,對著太陽仔細觀看,並無不妥。又穿在自己身上,繫好玉帶,問左右道:“長短如何?”
曹cāo身材不高,少年天子劉協的錦袍穿在身上還挺合適,左右隨從皆稱美。曹cāo對董承道:“國舅將此袍帶轉賜與我如何?”
董承聞言哪兒敢答應,便告求道:“君恩所賜,不敢轉贈。丞相且容下官回去別制一件奉獻可好?”
曹cāo詐董承道:“國舅不肯轉贈衣帶,莫非其中有jiān謀?”
董承心中大驚,此時只好置之死地而後生,便道:“下官豈敢?丞相若要,便請留下,切莫疑心下官。”
曹cāo見董承為脫嫌疑願意奉送錦袍玉帶,心中疑慮去了幾分,再加上他試穿一番仔細感受也無不妥之處,便笑道:“國舅受陛下所賜,我怎能奪人之美?適才全是戲言,國舅不必當真。”說罷脫下袍帶還給董承率眾離去。
董承當真驚出一身冷汗,差點嚇得虛脫,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家去的。待至家中,董承獨坐書房,將錦袍、玉帶反覆觀瞧,發現並無一物。他心中尋思:天子賜我袍帶,命我細觀,必有用意,如今為何不見奇異之處?
斷定袍帶有異,董承又不見布料有何蹊蹺便去看那帶上之玉。只見白玉玲瓏,雕成小龍穿花,背用紫錦為襯,縫線端整,玉後同樣並無一物。
董承並不死心,將錦袍玉帶放於桌上反覆琢磨,良久之後不得其法,甚是疲倦,不知不覺伏案而寢。
正可謂rì有所思,夜有所夢。董承朦朧間夢見曹cāo截住自己從錦袍之中搜出密詔要殺自己,頓時驚醒,渾身一顫。他身子一顫,桌案也跟著一顫,案上燈盞一晃,燈花落於帶上,正好燒著背襯。
董承急忙以袍袖拭之,火花熄滅之後玉帶背襯已被燒破一處,從中微露素絹,隱見血跡。董承也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急忙取刀將玉帶拆開,只見內藏天子手書血字密詔。
詔上寫道:“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為重。近rìcāo賊弄權,欺壓君父。結連黨羽,敗壞朝綱。敕賞封罰,不由朕主。朕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大臣,朕之至戚,當念高祖創業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掃滅jiān黨,復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灑血,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負朕意!”
董承看罷涕淚橫流,一邊感覺心痛,一邊又不由在心中暗想:當初若是陛下善待南燁法師不與其爭妾侍,想必南燁法師也不會對陛下敬而遠之,幾次三番將聖駕委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