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於是,“剖心而觀之”。
史書記載,他還將九侯﹑鄂侯兩位臣公一個剁成肉醬,另一個做成肉乾;另一位臣公西伯昌(即周文王姬昌)本也要 “炮烙”,但他很聰明,馬上服軟,並獻給紂王“美女奇物善馬”以及自己的洛西領地,紂王這才鬆口,把他放了。後來,有點頭腦的大臣裝瘋的裝瘋,賣傻的賣傻,投敵的投敵,流放的流放。這樣一來,自然民心背向、諸侯離心。很快,西伯昌的兒子周武王就起兵造反,將他打敗。他不願投降受辱,便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戴上最好的寶物,一把火把自己燒死了。而他的美人妲己,結果更慘,被砍頭不算,砍下的頭還被掛在小白旗上,給天下人看,要讓天下的女子都引以為鑑。
他們真有這麼壞嗎?
無論正史典籍,還是稗官野史,都說妲己是一個蛇蠍美人。這樣論調已經家喻戶曉,深植人心。但問題是,歷史的真實情況是這樣嗎?
先說紂王,歷代史書已經把他符號化成一個暴君的形象了,可這個形象離他真實的情況還是有很大的距離。
早在春秋時期,子貢就有點看不過去,他憤憤為紂王鳴不平,說:“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後世言惡則必稽焉。”
在春秋時期,關於紂王的罪狀還只限於“比干諫而死”。到了戰國,比干的死法就生動起來,屈原說他是被投水淹死,呂不韋的門客則說他是被剖心而死。到了漢朝司馬遷寫《史記》的時候,已經有了更生動的演繹,說是紂王剖開他的心是為了滿足妲己的好奇心,想看看“聖人”的心是不是七竅。而到了晉朝,皇甫謐因為職業是醫生的緣故,寫些文史文章的時候,也不免會犯些“
職業病”,又演繹出紂王在妲己的慫恿下解剖了懷孕的婦女,要看看胎兒形狀。紂王縱是不好,也不至於如此之壞。後世書生們根據個人好惡,紛紛加工演繹,以訛傳訛,其謬豈不大哉?
而關於紂王最著名的“酒池肉林”、“炮烙”的傳說,周時的文獻沒有記載,春秋時也沒有,可到了戰國末期,韓非子突然很生動地描繪起來:“昔者紂為象箸而箕子怖,以為象箸必不加於土,必將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羹菽藿,則必旄、象、豹胎;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於茅屋之下,則錦衣九重,廣室高臺。居五年,紂為肉圃,設炮烙,登糟丘,臨酒池,紂遂以亡。”據說韓非子口吃,可文章非常雄辯,這樣充滿想象力的文字便是明證。但那時“諸子百家”個個口才了得,為了推銷個人的主張、論證自己的觀點,不免只顧激揚文字,“強”詞奪理了。很多論據,也多是“想當然耳”。便是“不虛美,不隱惡”的司馬遷,有時也會潤潤筆。譬如他在韓非子“酒池肉林”的基礎上,又加上“男女裸奔其間”的合理想象。當然,在他之前,已經有人在酒池面積上大做文章,說可以“回船糟丘而牛飲者三千餘人為輩”,這樣的想象力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也許,在他們看來,反正紂王不是個好鳥,形容得再淫蕩、再荒唐也無妨。歷史的另一個目的便是警示後人嘛,於是,他們的想象和潤色,便常常顯得坦然而大方。譬如司馬遷之後的史學大家劉向,就把紂王鹿臺的面積升級為“大三里,高千尺”,而晉朝的皇甫謐覺得還不過癮,一咬牙,把鹿臺的建築高度提高了十倍,達到“高千丈”的地步。
同時,妲己的妖孽和毒辣形象也逐步升級。從《尚書》裡討伐紂王的一句“聽信婦言”開始,到《國語》裡的“妲己有寵,於是乎與膠鬲比而亡殷”,再到《呂氏春秋》裡的“商王大亂,沈於酒德,妲己為政,賞罰無方”都還是不太離譜的合理推斷。再到後來,年代愈久,想象力就愈豐富,寫出來的史料也就愈生動,直到後世的《封神演義》,因為沒有史家的顧慮,加上歷代文人提供的諸多素材,演繹起來更是神乎其神。千古惡女的罪名,也終非她莫屬。
對此,不禁要捫心自問:那些關於妲己近乎變態的行為,雖是後世杜撰,可我們為什麼一直津津樂道,而且好像還很樂意把這些髒水潑在一個女人身上?
紂王也是一個悲劇人物
那麼,為什麼紂王會被描述得如此不堪呢?
這不得不從紂王本人談起。《史記·殷本紀》說他“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自然是個有勇有謀、文武雙全的大丈夫。只可惜,也正因為具備這些過人的才能,他便驕傲自大,聽不進別人意見,有著“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聲”的壞毛病,“以為皆出己之下”。
同時,他還有“好酒淫樂,嬖於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