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秀兒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能確定,好像在哪裡見過。”
高高坐在堂上的縣丞已經回過神來,猛地一拍几案:“下面站著的是何人?”
那孕婦輕聲說道:“小女子夫家姓程,孃家姓石。”
縣丞忽然皺眉頭:“你不是本地人!你丈夫何在!”
若是不仔細聽,程石氏說話也是本地口音,但細細分辨,還是能夠發現一些端倪。這位縣丞倒也是個細心的人,很快便發現了差別。
程石氏並不慌張,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敢有瞞大人。小女子本是洛陽人氏,後來家道中落,隨父母往江南投親,恰逢戰亂,不能前行。便由父母作主,將小女子嫁在當地。小女子的丈夫前些日子進山打獵,至今未歸,小女子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哼!某剛自山中回來,從不曾見一個姓程的獵戶。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再不說實話,休怪某下手無情!”那名百夫長卻已經不耐煩起來,作勢揚起了手中的馬鞭。
“住手!”劉子秋見這名百夫長居然要對一名孕婦動手,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
那名百夫長怒道:“什麼人?敢咆哮校場!”
這裡是地方軍的管轄範圍,就連負責審訊的縣丞都對他們客客氣氣,居然有人出言阻止他,他的心中自然不悅。
早有一名侍衛上前亮了亮腰牌,厲聲喝道:“大膽!”
見到腰牌,那名百夫長氣焰終於小了下去,拱手說道:“不知大人有何見教。”
劉子秋朝那名孕婦看了兩眼,沉聲問道:“這些百姓何罪之有?為何要將他們拘押於此?又為何有對百姓動粗?你們吃的穿的,都是民脂民膏,這些百姓都是你們的衣食父母。沒有百姓,哪有你們的今天!某看你們這個樣子,根本不配呆在大漢軍中!”
無論是正規軍還是地方軍,待遇都十分優厚,一個普通士兵每年的餉銀就可以養活一個五口之家。百夫長的收入比普通士兵要高很多,如果失去了軍職,恐怕會影響到他們一家的生活,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有權力決定他的前途。
那名百夫長的心情不由緊張起來,連聲說道:“啟稟大人,我家將軍為賊人所害,弟兄們心中難過,態度難免惡劣了些。大人有所不知,這些百姓當中肯定混了不少魚山賊寇,不如此難以令他們現出蹤跡。不過,還請大人明鑑,末將也只是出言恫嚇,並不曾真的傷害一個百姓。”
“你家將軍是閔博吧。他是被碭山賊寇所害,與這些百姓並無干係。”劉子秋已經明白這些人都是梁郡的地方軍,倒也不再苛責他們,點了點頭,又說道,“出言恫嚇也要看物件,你看,那些小孩子能夠經得住嚇嗎?還有這位懷有身孕,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
程石氏剛才還一臉鎮靜,聽了劉子秋的話,忽然便捂著肚子,連聲呼痛。
劉子秋是什麼人,當然知道這婦人是受了他的啟發,開始偽裝。這婦人卻不知道她如此做作,反而弄巧成拙,更增嫌疑!劉子秋冷哼一聲,正要命人將這婦人先帶下去嚴加看管,卻見高秀兒走了上前,朝他擺了擺手。
高秀兒算得上孫思邈的嫡傳弟子,千金方早已熟識在心,而且她並不是紙上談兵,在長山村的時候她就經常替人診病,也積累了許多經驗,醫術雖然不能跟孫思邈比,但在餘杭一帶也算小有名氣。此時見了程石氏的模樣,高秀兒心中早已經明白了三分,上前搭著她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大嫂,你若是再捂著肚子,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程石氏聞言大驚,趕緊鬆開手,問道:“你說什麼?我的孩子真有問題?”
高秀兒淡淡地說道:“你最近心浮氣躁,憂思過重,若不及時靜養,恐有大礙。”
程石氏看了高秀兒一眼,已有幾分信了。自從被丈夫送下山以後,她一直擔心丈夫的安危。尤其是聽那些潛逃回來的民夫述說了官軍強大的戰鬥力以後,她就更是沒有睡過一天好覺。如果這番話是劉子秋或者那個縣丞說出來,她或許還不相信。可對她說話的分明是個女子,雖然女子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楚真容,但聲音輕柔,讓人無來由地便願意親近。
此時,無論是縣丞還是那個百夫長,都已經知道劉子秋來頭不小,也不敢多說,只能靜靜地在一旁叉手侍立。
高秀兒見自己的話起了一些作用,不由繼續說道:“這時候,你的身邊更需要有一個貼心的丈夫百般呵護,怎麼能夠讓他進山打獵呢?”
旁邊的劉子秋卻聽得一陣臉紅,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