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來看看可不可以下到谷底。”
老山藤晃來晃去,上面不停地有塵土掉下來。劉子秋不知道這根山藤能夠支撐多久,他費力地靠向崖壁,想尋找一個支點。但是,身體多處受傷,讓他的力氣一點點流逝。好不容易觸控到一處突起的岩石,劉子秋卻無力抓住。
“撲籟籟”一陣響,無數碎石塵土劈頭蓋臉砸了下來,老山藤終於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徹底斷裂,劉子秋和高秀兒相擁著直往谷底墜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子秋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掙扎著抬起頭,卻發現自己睡在一間茅草屋內,身下鋪著乾草。屋裡一隻火爐燒得正旺,爐上瓦罐中散發出陣陣藥香。
“吱咯”一聲,屋門開了。只見高秀兒愣了一下,猛地扔掉手中的木桶,飛奔過來,撲進劉子秋懷裡失聲痛哭。
“秀兒,你沒事吧。沒事就好。”劉子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又茫然地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高秀兒哽咽道:“我們在谷底,是孫爺爺救了我們。”
劉子秋皺眉道:“孫爺爺?孫悟空?”
“不,我叫孫思邈。”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走了進來,伸手搭住劉子秋的左腕,點了點頭,說道:“恩,再將養兩個月,當無大礙。”
劉子秋正要起身致謝,卻被孫思邈按住,說道:“躺下,躺下。你身子還很虛弱,不要亂動。也就是你身體異於常人,否則,十條命都沒了。外傷易治,內傷卻需慢慢調養,幸虧有你媳婦。記住,這藥湯要連擦七天,每天三遍,斷不能省!”
高秀兒忽然滿面通紅,別過頭去。
劉子秋低頭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沒穿衣服,莫非這老頭說的藥湯是要擦遍全身?
很快,劉子秋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孫思邈走後,高秀兒重新打來一桶水,將瓦罐裡的藥液倒入桶內,便來掀劉子秋身上的薄被。
劉子秋面對的可是一個未婚少女,慌忙說道:“我,我自己來吧。”
“又不是第一次幫你擦,都擦過九次了。”高秀兒忽然低下頭,小聲囁嚅道:“假正經,都這樣了,那裡還不老實。”
她最後那句細如蚊蠅,可惜劉子秋的耳力驚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慌忙看時,卻發現那裡果然一柱擎天,連薄被都撐起一個小土包。
忽然,高秀兒一把抓起劉子秋的右手,使勁咬了下去。
劉子秋疼得呲牙咧嘴:“你,你這是幹什麼?”
“我也要在你手上留個記號!”
“也要?誰給我留過?”
“你自己看!”高秀兒抓過劉子秋的左手:“我知道是誰咬的!上面有桂花香,你進西苑就是為了找她吧!”
劉子秋把左手伸到鼻子下聞了聞,心虛地說道:“哪有什麼桂花香,分明只有藥香嘛。”
“哼!那是因為我每天在上面多擦了兩遍!”
劉子秋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性情溫婉的姑娘居然也會吃醋,慌忙岔開話題,問道:“你幫我擦過九次?這麼說我已經睡了整整三天了?”
高秀兒又哭了起來,說道:“你背後中了三箭,孫爺爺還說,你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能不能救過來全看你的造化。如果你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劉子秋幫她擦了擦眼淚,說道:“別哭了,來,幹活。再不然,藥都冷了。”
今天的藥擦得格外艱難。前幾天,因為劉子秋還在昏迷之中,高秀兒雖然一邊擦一邊哭,但並不甚難堪。現在劉子秋醒了,高秀兒臊得一張臉越來越紅,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擦完藥的。
趁著高秀兒出去倒掉殘存藥液的工夫,孫思邈又溜了進來,幫劉子秋把了把脈,說道:“我馬上要出去採藥,好幾天才能回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你媳婦是個好姑娘,等你康復了,就抓緊時間娶了她吧。”
劉子秋大驚,這老頭莫非通神了!連他和高秀兒之間有沒有關係都看得出來。
門外傳來輕輕的鼾聲,劉子秋抬頭看時,高秀兒竟然已經倚在門邊睡著了。劉子秋昏迷的這三天,她一刻都沒有閤眼。劉子秋醒了,高秀兒的心神也鬆懈下來,再也支撐不住。
劉子秋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第二天便能夠下地走動,第三天就自己擦藥,再也不讓高秀兒動手了。按照孫思邈的要求,必須擦遍全身。每次高秀兒的小手觸到那裡時,劉子秋的反應都特別地強烈,弄得場面異常尷尬。
七天過去了,孫思邈還是沒有回來。劉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