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即便如此,拓跋木彌還是丟開其他賓客,親自迎了出來。
劉子秋的身份以及他和拓跋千玉的關係,拓跋木彌已經聽拓跋元居說過了。
拓跋千玉從威定城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份厚禮,包括整整一箱金銀珠寶和多達五十匹的綾羅綢緞。這些東西當然都是宇文敬費盡心思搜刮來的,現在卻被劉子秋拿來作為賀禮送給了拓跋元居和往利晴天。如此重的禮物在所有賓客當中都是獨一份兒。
禮物豐厚尚在其次,但劉子秋還是西海族的首領,威定城的實際控制者,這就讓拓跋木彌不敢等閒視之了。
賓主見面,一番寒暄之後,拓跋木彌將劉子秋讓進了院中。劉子秋注意到,院門上方有一塊嶄新的木匾,上書“党項王府”四個漢字。不過,拓跋木彌的家和其他族民相比,除了地方大一些,看上去十分簡陋,蘆葦紮成的籬笆權充院牆,幾間低矮的小木屋覆蓋著茅草,並沒有特別之處。
事實上,作為党項八部之首的拓跋部並不比其他七部富裕,他們之所以比往利部強大,是因為他們人口多。人口多戰士就多,實力也就強了。
“呵呵,叫劉大人見笑了!”在拓跋木彌想來,能夠出得起那樣厚禮的人,自然要嫌這裡寒酸了。
劉子秋卻拱了拱手,道:“王爺客氣,劉某也是苦出身。”
“那便好,那便好。劉大人裡面請!”拓跋木彌做了個手勢,自己卻不挪步,只拿眼睛瞄著劉子秋身後的隨從。
劉子秋會意,轉身朝吉仁泰他們點了點頭,接過一個碩大的麻袋,說道:“你們都候在這裡。”
吉仁泰答應一聲,帶著人在院子裡四散開來。他們一行十三人,幾乎佔據了院子的每個角落。別看他們隊形鬆散,卻互為犄角,既能夠護住林巧兒母子,又能隨時關注著屋子裡的動靜,顯然事先經過了一番訓練。
別人不可以進去,這裡卻也是拓跋千玉的家,當然攔不住她。即使老爹就在面前,拓跋千玉依然旁若無人地挽著劉子秋的胳臂,好像生怕他會跑掉一樣。拓跋木彌見此情景只是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
屋內的陳設同樣簡單,甚至還不如往利多雲的家,完全不像一個首領,這倒讓劉子秋頗感意外。
其實這也難怪。雖然同樣是首領,但拓跋木彌的開銷卻要比往利多雲大得多,而他的收入卻不比往利多雲多上多少。因為拓跋木彌有野心,總想著一統党項八部,這就不可避免要結交各部首領。上次舉辦八部會盟,拓跋木彌就花了大半年的收入,這次的婚禮不僅賠上老底,就連拓跋千玉帶回來的那些賀禮也已經全部換成了牛羊。八方賓朋每日消耗的酒肉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雖然賓客們也都送來了禮物,但最多的也不過幾十隻羊,還不夠他們自己吃的。
劉子秋當然不知道拓跋木彌的難處,還以為拓跋木彌生性節儉,頓時深為佩服,隨手將那個大麻袋輕輕放在拓跋木彌面前,說道:“些許薄禮,不成敬意,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千玉不是已經把禮物帶回來了嗎,怎能又讓你破費。,倒弄得老夫不好意思起來。”拓跋木彌嘴上如此說,手去不由自主地去提麻袋。
確實,拓跋木彌現在太缺錢了,恨不得這一麻袋全是金子才好。只是一提之下,麻袋居然紋絲不動。拓跋木彌一愣之下,用力再提,仍然提不動。他滿腹狐疑地看了劉子秋一眼。剛才劉子秋可是單手便將麻袋提進來的,而且輕輕飄飄地放在他的面前。
拓跋千玉卻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鬆開劉子秋的胳膊,幾步便蹦上前去,輕輕解開袋口的繩索,不由大吃一驚。
拓跋木彌探頭一看,也咋舌道:“劉大人,這,這禮物太貴重了。”
麻袋裡裝的是黑黝黝的生鐵,怕不有幾百斤重,難怪拓跋木彌提不起來。生鐵對於拓跋木彌來說,不僅重,而且是真的貴。這個貴倒不是價格貴,而是有錢沒處買去。
大隋朝廷嚴格控制鹽鐵貿易,尤其是鐵,一兩都不許賣出關去。當然,規定是規定,每年仍然會有不少生鐵流向漠北,流向西域。但那都是各地豪強冒著殺頭滅族的危險走私出去的,價格自然不是一般的貴,而且不是隨便可以買到的。楊廣對異族人一向大方,卻在這方面控制極其嚴厲,他賞賜金銀,賞賜綢緞,唯獨沒見他賞賜過生鐵。
幾百斤生鐵可以打造許多彎刀、打造許多農具,還可以打造鐵鍋。這並不可笑,在很多人家,鐵鍋可是女兒出嫁時最好的嫁妝。
劉子秋看著滿面驚容的拓跋木彌父女,笑道:“這裡一共是五百斤生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