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路先鋒,他的部落駐營地是在哈拉湖畔。這是一個比託素湖略大一點的鹹水湖,位於巴音郭勒河的北部,距離烏蘭達坂山以東約三百里。他已經不止一次被慕容伏允委派為先鋒,但得益於小心謹慎,每次作戰,他的族眾傷亡都不大。只是這一次作戰的物件讓他有點犯怵。
拓跋元居的那場婚禮,渾羅至今仍記憶猶新。劉子秋展示出來的武力,有如天神一般,尤其是巨石頂上的血手印,還時常出現在他眼前。
最可怕的是後來發生的小山谷那一戰。那場戰鬥並沒有在西海荒原傳揚開來,但渾羅卻知道。他與蒙兀扎一向走得很近,當烏雲將族人遷往威定城時,他便得到了訊息,而且是從小山谷戰鬥中倖存下來的室韋戰士親口告訴他的。整整六千名勇士,最後能夠走山谷的只剩四百多人,還是劉子秋法外開恩,否則,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那名室韋戰士還親眼看見西海軍一箭射空了克烈的頭顱,據說動手的只是劉子秋手下的一名將領,還不是劉子秋本人。
渾羅滿腹心思走在隊伍中間,忽然遇到了一處小水塘。水塘很淺,全部結成了堅冰,戰馬踏在上面如履平地。走過去很遠,渾羅忍不住回頭張望。陽光下,那處小水塘閃著異樣的光彩,像極了被劉子秋拍入地裡的那塊巨石。
“全部停下!”渾羅心頭一陣慌亂,連忙喚過一名心腹,吩咐道,“渾特拉,你派幾隊斥候去前面探下路徑,後面也要派,而且要多派一些!其他人原地紮營!”
渾特拉遲疑道:“大人,咱們才走了兩個時辰,不用這麼謹慎吧。”
渾羅搖了搖頭,說道:“這一仗不能打。”
渾特拉詫異道:“大人的意思是?”
渾羅突然手一揮,悄聲說道:“你親自帶幾個人去威定城,向劉大人報信!”
“啊!”渾特拉吃了一驚,說道,“如果被國主知道了,那可就”
渾羅說道:“我有預感,這一仗打完,慕容伏允的下場只怕比車我真山那一仗還要慘!”
細封野利蘭沒聽說過在那處無名的小山谷發生過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但他卻清楚拓跋木彌的心思,只要劉子秋一死,他仍然可以娶拓跋千玉回家。所以,這次擔任攻打威定城的右先鋒,細封野利蘭表現得比以往還要積極。
他的部落營地在魚卡河以西的大柴旦谷地,繞過柴達木山南麓,經過一天的行軍便可以越過託素湖,再有一天就會兵臨威定城下,這條線路也是慕容伏允選定的主攻方向。
在接到命令的當天晚上,細封野利蘭便組織青壯出發了。他要搶在所有人前面第一個進入威定城,因為他看中了那天跟在劉子秋身邊的女人。他知道,那是金波的女人。如果等大家都進了城,那個女人肯定要回到金波身邊。只有他第一個進城,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個女人弄走藏起來。
党項羌人與西海的其他部落不同,他們半耕半牧,飲食除了牛羊肉,還包括各種穀物。大部分遊牧部落的牧民因為以肉食為主,以致缺少某種維生素,一到了晚,便看不清楚野外的東西,也就是患上了後世所說的夜盲症。但党項羌人因為常食穀物和蔬菜的原因,卻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夜間行軍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經過大半夜的艱苦行軍,細封野利蘭率部繞過了柴達木山,抵達了塔塔稜河南岸。他拿著一張簡陋的羊皮地圖,大略估算了一下距離,看看天亮之前能不能趕到託素湖,就見前方一騎馬飛馳而來,馬上的騎士身中數箭,已經奄奄一息,正是他派出去的斥候騎兵。
細封野利蘭大吃一驚,問道:“快說,究竟出了什麼事?”
那名斥候騎兵斷斷續續地說道:“前,前方有大隊敵,敵人斥候,弟,弟兄們全死”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這名斥候騎兵就斷了氣。
能夠被選作斥候騎兵的,不僅騎射一流,而且都十分機靈。能夠將他派出去的一隊斥候騎兵全部殲滅,對方斥候騎兵的規模肯定不小。而斥候騎兵的規模往往決定了大軍的規模。這支大軍會是屬於誰的?出現在這裡又是要幹什麼?細封野利蘭犯起了嘀咕,連忙命人點起火把,再次研究起那張羊皮地圖。
根據慕容伏允的說法,劉子秋手下不過八千人,而且騎兵的數量不足三千。劉子秋為了守城,不可能將所有的軍隊都派出來,最多也就是三千騎兵罷了。以三千騎兵的實力想要在荒原上對抗鮮卑大軍是不現實的,劉子秋不會這麼傻。如果這支突然出現的軍隊是屬於劉子秋的,那他的目的會是什麼呢?
“不好!”細封野利蘭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