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的壕溝。可是他們每次出擊,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總是被躲在壕溝的江南軍用火槍齊射和九斤野炮散彈給擊退了。
尤其在夜裡,只見城外火光滿地閃動,轟聲不斷,慘叫聲遍佈各處,守軍連江南軍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就被迎面打來的鉛彈像暴雨一般洗禮著。第一夜襲,江南軍還吃了點虧,到了第二次,江南軍在各處設定火堆,一有異動就點燃,只見火光到處閃動,清楚地照亮了從城裡偷跑出來的守軍,己方卻隱在壕溝裡,遠用火槍和火炮轟擊,近了用刺刀迎敵。偷襲幾次,陳宗海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損失了。南平城有守軍數萬這沒錯是精銳之師也沒多少,加上劉守仁等降將帶走了一部分,要是繼續打下去估計這精銳就得全填在城外。
下午時分,響了一上午的槍聲炮聲終於變得稀稀落落,陳友定和陳宗海站在城門後看著又一次出城反擊失敗的軍士們黯然地走回城中,兩人的心情都不好。早上出去四千餘人,現在互相攙扶著回來的不過一千多人,他們還都或多或少身上帶著傷,臉上的神情早也變得麻木不堪,一走進城門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坐在地上,有的冷漠地看著地,有的抱著頭在那裡悄聲哭泣。
“海兒,不用再派兵出去送死了。”陳友定黯然說道。
“知道了父親。”陳海早就不想派兵出去了,只是一直咬著牙堅持著,因為這是被圍困的南平唯一能做出的事情。
“而今為父才知道江南之的厲害。”陳友定長嘆了一聲說道,“當日江南之師氣勢洶洶來到南平城下,我以為他們激憤之下會死命攻城父也好依仗城守給予迎頭痛擊,一挫銳氣。可曾想他們心有大怒,卻沒有失去理智,反而是按部就班地圍城、清理外圍,伺機一舉攻城。這份冷靜,反而更讓人心寒。”
陳宗海聽這裡,仔細一回味,這才明白父親所言,最可怕的敵人不是那種被怒火衝昏頭腦的莽夫,而是把憤怒藏在心裡做為動力的冷靜殺手因為等到他們像狼群一樣將自己所有的依仗一一清除之後,最後一招便是直掏心窩。想到這裡宗海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江南之師果真是名不虛傳。
而就這日下午,常遇春召集了鄧友德、朱亮祖、花雲、侯明、廖永忠等人。
“閒話少說。明日凌晨。炸塌北門和西門軍齊。一舉攻破南平捉陳友定父子。為趙德勝將軍報仇!一雪定遠軍之恥!”常遇春冷冷地說道。
“我等誓死從事!”眾將齊聲應道。
“好!”常遇春掃了一眼眾人到了他們臉上地決心。不由點了點頭然後往旁邊一讓。由參軍長開始講解各部地任務。
侯明回到營中。立即召集屬各團統領和都營。他坐在那裡。一言不。低著頭一直在看著地。過了許久才昂起了頭。只見他雙目赤紅。淚光閃動。
“諸位。不好意思。我想起了一些往事。”侯明強笑了一下說道。眾人都默然無語。他們都知道。侯明從江寧陸軍學堂出來後便一直跟隨著趙德勝和花雲。對趙德勝地感情深厚。加上這次趙將軍又是為救他而傷重不治。故而在南平城外所有江南軍中。他可以算是報仇最心切地。
“今日請大家來。不為他事。中軍常將軍傳下軍令。明日攻城。諸位做好準備。還有就是先指定順位指揮官。如果我戰死。請諸位務必找到陳友定。死活不論!以慰趙將軍在天之靈。”
侯明臉色肅然地說道,江南軍自從執行軍銜制後,如果指揮官陣亡,一般都是按照軍銜高低依次接替,軍銜相同則按職位高低和重要性來確定,而指揮官也可以指定指揮官接替順序。眾人聽到侯明如此說,心裡已經明白明日一戰,他是不死不休。
在另一個大營裡,花雲把任務佈置好了以後,便讓親兵搬來一塊磨刀石,然後在磨石上細細地打磨著那把聞名江淮、跟隨他多年的鋼劍。磨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鋼劍已經被磨得寒氣逼人,鋒利無比,花雲輕輕地撫摸著劍身,最後輕輕一彈,只聽到嗡的一聲輕響,如鳳王長吟,這位從未在外人面前落淚戚傷的淮西第一劍客淚如雨滴,許久才惆悵地嘆息道:“老夥計啊!老夥計!”
六月初三凌晨,轟的一聲巨響震撼了整個南平城,正在淺睡的陳友定一下子從床上躍起,他站在屋子裡,輕輕地聽著,可是一切還是那麼沉寂,彷彿這種巨響掃平了南平城的一切聲響。剛準備叫人時,陳友定突然又聽到一聲巨響,這聲音是如此的巨大,彷彿山崩地裂一般,陳友定站在那裡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地面傳來的顫抖,平日堅實無比的地面今天卻像是築在水面上,搖晃不已。
好容易才穩定下,卻聽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