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閣的無數窗框可以看到城堡內剎那間燈火通明,數十名錦衣衛密探踢破窗紙飛身而出和來襲的忍者戰成一團,腰刀和月牙鐮相擊的點點火星在昏暗的殘月下閃耀,手裡劍激射的呼呼風聲與袖箭鋼製機簧的咔噠清響在凝重的夜闌中迴盪。
“你卑鄙!”東鄉小新見刺殺李華梅的行動受到阻擾,心中不由大怒。他從背上解下一柄三尺來長的摺疊杉木棍,握住棍端的機關用力一扳將它拉開至六尺長,手腕用力一抖棍尖便如巨蛇吐信般擊向陳旖嵐。
陳旖嵐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一個刺客還跟我談什麼道義?”他自知手中輕薄的長劍不可能和堅實的木棍硬接,便稍稍後退以避其鋒芒。不料那東鄉小新極擅棍術,將一杆長棍舞得密不透風,無數棍花如蛟龍出海般接連襲來。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這種情況下陳旖嵐不但長劍根本近不到對手身邊,反倒被擊中了好幾下。他心頭念轉如電,突然虛晃一劍向後反跳出圈外,左手摸出一柄飛刀投了過去。東鄉小新身形一晃,以間不容髮之險堪堪躲過飛刀,手中的攻勢卻也為止一滯。陳旖嵐要的就正是這個瞬間的破綻,他一個箭步上前,用左肩硬接住磕過來的木棍,右手向前一探將長劍刺進敵人的胸膛。
東鄉小新低下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心口上那道如星般的寒光,猛然間他大喝一聲,一揚手向陳旖嵐揮出四枚手裡劍。陳旖嵐在一擊得手之時已有防他魚死網破之心,剛見忍者手腕運轉,立刻閃身躲向一邊,順手拖動長劍在敵人胸膛上拉開一道深可見骨的重創。
“東鄉大人!”四周的多名忍者一同叫了起來,各自擎出兵器便要圍上來廝殺。此時東鄉小新一擊不中重創下已無力再戰,拄著長棍慢慢跪倒在地,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陳旖嵐自負武藝高強,對那二十餘名下忍並不太過忌憚,反倒分神往激戰猶酣的廣場瞄了一眼。來襲忍者雖然數量上頗具優勢,但他們擅長的本是諜報和暗殺,跟錦衣衛的反間專家們正面打鬥起來自然落於下風。而被驚動的中國衛兵也源源不斷趕到天守閣前增援,看來今晚提督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陳旖嵐尚未來得及收攝心神,突然感覺背後風響,縱令他身手如何敏捷,這近在咫尺的一擊也是避無可避了。他只覺背心一寒,接著就是一絲麻癢擴散開去,顯然是中了什麼喂毒暗器。他一個側跳轉過身來,正好看到東鄉小新軟軟地撲倒在地,射出毒針的長棍也滾到了一邊。真是該死!他低罵一聲,屏息凝神抵抗著突然湧起的眩暈感。忍者們略顯模糊的身影在飛快逼近,陳旖嵐瞪起充血的眼睛,大吼一聲揮劍衝了上去。“提督大人!”
當錦衣衛千戶傷痕累累的屍體滾下牆頭的時候,天地間的萬物都似乎凝固在了一片寂靜之中。萬籟間只聽得城郊一座山寺悠遠渾厚的三更鐘聲盤旋在群山之間,聲聲悲鳴如同永不消逝的輓歌一般久久在夜穹下回響。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第四節 決勝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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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明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竹本四郎放下手裡的書卷,一字一頓地對大村純忠說道。
“那又怎麼樣?”大村純忠粗聲粗氣地回答,“別忘了可是你建議我去暗殺李華梅的!這下好了,一百多人就回來了五六個,九國的忍者部隊幾乎全軍覆沒!現在依照你計策行動的十幾萬聯軍已經在諫早和明軍守備部隊遭遇,困在狹窄的地峽中部進退兩難!這就是你所說的勝利?這就是你對我一番信任的報答?哼,我根本就不該相信你的混蛋計劃!”
竹本四郎端起桌上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一百多忍者卻殺不死一個女人,你們所告訴我的可不是這種實力啊。”
大村純忠一時為之氣結,他恨恨地一捶地板,嘴唇微微顫抖了幾秒鐘,這才鎮定聲音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好歹還是衝到了離明人司令部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雖然訊息走露身陷數萬人重重包圍,卻足足殺傷了好幾千敵人,其中還包括明軍的衛隊長。雖然沒有完成暗殺敵將的首要任務,但也大大震懾了敵人的軍心,打擊了他們的囂張氣焰,對我軍而言更是一次極大的鼓舞。”
竹本四郎微微一笑,所謂身陷重圍殺傷幾千人云云一聽就知道是倖存者謊報戰功脫卸責任的誇大之詞。他也不說破,只是吹了吹碗中的茶粒香沫,繼續說道:“不錯,如果死在那些忍者手裡劍下的是李華梅本人,您那麼一說確實不為過分;但是,主公,殺死一個忠心護主的衛士只能激怒敵人士兵,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