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意和感激之情。”
“將軍大人,恭喜您受冊帝國男爵的尊號。”遼東總兵官李書林率領眾位官員圍了上來,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慶賀與歡喜之情。顯而易見,冊立一名帝國男爵,比任何官方文書更能說明北京對奴爾幹戰區的重視。換而言之,更多的錢糧、更多的物資、更多的兵員都會源源不斷從後方運來——戰火會蔓延深入蠻荒,刀鋒將得到更多鮮血洗滌,軍官能得到榮譽和晉升,士兵們則會滿載財富凱旋歸來。在帝國新貴們的眼中,戰爭的危險下總是閃耀著黃金般眩目的光芒。
“我尊敬的同僚們,”李家南抬起右臂,讓眾人都能看清他手中的男爵節杖,杖首的金色鷹鵰雙翅合抱,鷹爪下的圓球上蝕刻著星宿的符號。“奉大明皇帝與內閣之名,我,帝國肅慎男爵、鎮南將軍、奴爾幹提督李家南,謹以此杖立誓,吾將仗劍扶犁滌清胡塵,將帝國的不朽聲名傳諭邊外,把華夏的文明聖火遠播蠻荒。我大軍神威之下,奴爾乾的動亂很快就會結束。戰火平息、五胡臣服,皇明天朝的不世武功將永為萬世稱頌!”
掌聲雷動,卻在轉眼間被高昂雄渾的號聲壓過。一百二十名提督儀仗兵在廣場上列成方隊,他們手端角號腰懸銀鐧,藍底白章的棉質軍禮服上綴著金色的花邊。三輪號聲過後,喧天的鑼鼓聲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傳來,城堡的塔樓上掛出了藍底金邊的嶄新旗幡,正中繡有金色的馬蹄型紋章和一對交叉的箭矢——那是帝國肅慎男爵的榮譽徽記。
鑲嵌著青銅甲片的城堡大門在鉸鏈聲中緩緩開啟。這座巨大的花崗岩建築矗立在城市中央的高地上,以高牆深塹與平民區相隔——實際上,整座城市都修建在山丘頂部,依地勢而蜿蜒的街道與棧橋成為守衛者天然的防線。
隆隆戰鼓聲中,兩列帝國雪原衛士順著折回的石砌拱橋走出城堡。這些重灌步兵是從各個軍團甄選出的精銳之士,上過戰場的老兵。他們不但有著對女真作戰的豐富經驗,裝備之精良也遠在普通士兵之上。除了北地士兵常備的厚實棉甲之外,雪原衛士還披掛一件鎖鏈重鎧,外面套著白色大氅,足以抵抗尋常刀槍箭矢的攻擊。他們揹負強弓箭囊,腰挎短劍,手中陷陣陌刀的精鋼刃口泛著淡淡的青色冷光。
鼓點漸熾,士兵全副武裝,大步前進。
鼓點漸熾,李家南端起瑪瑙酒盞,朝著眾多軍官文臣一敬到底。
“戰釁既起,王軍北狩,雖血盈滿城屍盈野,不予寸土蠻夷。”
1589年2月,深冬。葉赫東城外。
“給我快點!”城主納林布祿心焦如焚,咆哮著揮動皮鞭在護城河旁策馬來回狂奔。“快點!把能搬動的東西都給我運走!都運走!”
家丁和包衣們忙亂地往來跑動,驅趕著騾車從城門中魚貫而出,長隊徑直投北而去。二騾挽行的大車上滿載著金銀細軟綾羅綢緞,直壓得拉車的牲口猛噴起響鼻,白色的口沫在嘴邊結成霜花。倉促間畜力畢竟有限,有那配不夠騾馬的車輛,甲士們一揮皮鞭,便有幾個包衣赤著上身跑上前去,鼓著虯結的肌肉前拉後推,硬是把上千斤的重荷生生運走。
“我說,納林布祿,納林布祿!”布齋騎著一匹青驄馬飛馳而來,他頭戴尖頂熟鐵盔,身穿綴釘棉甲,手裡提一杆鐵葉連枷,乃是明制標準軍器,鞭長六尺五寸、子枷一尺六寸、中間以三聯鐵環相接。一大隊全副武裝的鐵甲騎兵緊隨其後貼身護衛。“唉呀,弟弟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明人已出北關,隨時都可能殺將過來,你卻還自顧搬運財物?”他埋怨了幾句,又接著說道:“納林布祿,聽我的,把這些東西都扔掉!就帶著家眷和部眾,我們兩家合兵,輕車快馬望北投長白山去。”
“阿哥啊!”納林布祿咬著牙,不情願的心情簡直寫到了臉上。“這些金銀細軟可都是好幾代人辛苦積存下的財富,我可不能就這麼白白扔下!”
“別傻了!到底是錢重要還是你自己的命重要?”布齋忍不住劈頭蓋腦罵了起來:“明軍人馬頃刻就到,滿載財物的大車沉重緩慢,你要怎麼帶著它們逃過明人的追捕?”
“我唉!”納林布祿不服氣地重重嘆了一聲,“我就實在鬧不明白,明明有禦敵的高牆堅城,我們為什麼還要聽那野豬皮的鬼話,丟下自己的領地到老林子裡去流浪?”
“就這座城?”布齋仰起頭,用嘲諷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平心而論,葉赫東城算是海西女真最為堅固的城堡之一,依山勢修築的城牆高聳寬闊,一尺厚的樺木城門用拇指粗的鐵鏈緊緊絞住。城牆外面用烤硬的尖木樁密密圍成一圈柵欄,城內還擇地勢高處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