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喘息休整。這股生力軍剛一出現在牆頭立刻將局勢有力扭轉。身被鎖子狻猊鎧的重灌步兵左手持盾右手揮舞鐵葉連枷,用力敲擊蟻附城牆的奧斯曼人,把他們如螞蚱般挨個打下雲梯。
“上啊!你們這群該死的野人!有膽量就繼續衝上來啊!”似乎就連戰場上的槍炮也蓋不住軍團長豪放的聲音,“小子們,把倉庫裡的‘一窩蜂’和‘萬人敵’都搬出來!老子還有的是好玩藝,夠這幫野蠻人好好喝一壺的了!”
突然之間,一聲驚雷響徹戰場。曾純只覺得腳下一個趄趔幾乎跌倒在地,他驚訝地環顧左右,與同樣驚訝不已計程車兵們面面相覷。“天哪,看那!”有人在身邊喊著。曾純並沒有理會,然而他隨即看到一名副官在忙亂地朝自己打著手勢,於是順著方向看了過去。
幾十步外,城堡的一座箭塔塌了半邊,殘垣間露出新鮮的木樑斷口,一臺五百餘斤重的守城床弩被打得粉碎,扭曲彎折不成樣子的銅骨弩機直飛出百步之外。甚至城牆表面也有數十尺磚皮開裂脫落,黑色的夯土撲簌簌往下掉個不停。
“這是怎麼回事?”曾純側身靠牆,一手扶著被震歪的頭盔漫無目標地大聲問道。
“是敵人的大炮!”工兵總監立刻作了回答:“他們正在朝我們開火!”
“那就還擊啊!”軍團長不假思索地喊了出來:“馬上端掉他們的炮兵陣地!”
“我們沒法這麼做,大人。”工兵總監往城外探出頭去,又很快縮了回來。“距離太遠了。”
“你說什麼?”曾純驚愕地張開嘴,臉上浮現起憤怒的顏色。“你是想要告訴我,這幫野蠻人還有比帝國近衛軍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火炮?你們軍器局的工程師就是這樣為帝國效力的?”
工兵總監面色平靜如水,拿出一個千里鏡遞到軍團長手中,淡淡地說道:“那是奧斯曼帝國的怪獸射石炮,炮身長一丈六尺口徑兩尺四寸,能夠把重逾千斤的石彈射出一千步開外。在突厥海峽兩岸,他們部署了四十二門同樣大小的巨炮。”
曾純接過千里鏡,卻先不忙著拿到眼前。“難道帝國的鑄炮技術還造不出同樣的巨炮?”
“技術上毫無問題。”工兵總監回答道:“美中不足的是,據我們估算,奧斯曼射石炮自重至少也在三萬斤以上,需要六十頭犍牛和好幾百人運上戰場。換句話說,這東西根本不具備機動作戰的實用價值。”
“好,我不管你要怎麼解釋。”曾純沒好氣地說,“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你認為完全不可能出現的東西,現在真真實實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我不知道那幫突厥鬼子是怎樣把它弄上戰場的”
“也許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在嚴寒的冬天,利用雪橇和滾木”
“不,不,我現在不想知道。”軍團長舉起雙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只知道有這麼一門大炮,正在從好幾裡之外向我們拋擲石彈,磨盤那麼大的石頭!而我的首席槍炮工程師告訴我他對此無能為力!”
“就用這幾門山炮?那我確實無能為力。”工兵總監不卑不亢地回答:“除了新式的三千斤級子母鷹揚炮之外,我們沒有任何武器能達到一千步的射程。”
“那還等什麼?就用這個!”
“將軍,鷹揚炮後座力太大,沒有特製炮床根本無法在城牆上開火。再說,這一時間也找不到槓桿和滑輪把這麼重的炮吊上城頭。”
“你們就不能動動腦子?”曾純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敵人都衝到眼皮底下了,怎麼還是這麼死腦筋?”他在兩名櫓盾手的掩護下抬頭往城外望去,用千里鏡細細觀察奧斯曼人的炮兵陣地。“好傢伙這東西多久才開得了一次?”
“至少大半個時辰。”
“還好”曾純深深吸了口氣,“我們還有時間”
第一節 生死歸途
執盾凱旋,或伏屍於上。
����������——斯巴達民諺
王騎不慌不忙地拉開手中的黃銅千里鏡,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海灘。時雖正午,天空卻昏暗欲雨,陰沉的像張隨時準備蓋上的殮布。海軍艦長唇間不覺露出一絲微笑,覺得這個比喻簡直恰當極了。
一場葬禮,突厥式的葬禮。王騎不無得意地透過千里鏡欣賞著視野中的一片狼藉。隆隆的震動連續不斷從腳下傳來,那是底層火炮甲板十八門六寸重炮的輪番開火。重達五十斤的鑄鐵炮彈尖嘯著掠過海面,挾萬鈞之勢落向擠滿土耳其士兵的敖德薩海岸。巨大的歐洲攻城器在這些鋼鐵死神面前就像積木一樣脆弱不堪,王騎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