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的戰吼。瓦蓮莉婭趁勢一夾馬腹讓坐騎後腿直立起來,“中國人不可一世的日子已經夠長久了,他們習慣於輕鬆到手的勝利,正如我們自己,習慣於在炮火下抱頭鼠竄!不,我的同胞們!我們不是別人眼中卑賤的夷狄禽獸,而是和他們同樣平等的人,有著堂堂勇氣與尊嚴的人!今天,俄羅斯可以說不!”她手中的長戟劃過一個優美的圓弧直指前方,“全軍突擊!為了祖國母親俄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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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對面,明帝國遠征軍陣地。
尹成浩站在觀陣臺上,透過千里鏡眺望著滾滾而來的俄國大軍。勇氣可嘉,但這毫無意義。塔盾和短矛構成的銅牆鐵壁輕而易舉抵擋住了潮水的衝擊,明軍士兵繼續穩步前進,腳下踏過俄羅斯人的累累屍體。高麗將軍放下千里鏡,嘴角微微一動,拿起一個黃銅沙漏倒放在面前的木臺上。“這就對了,草長得越密,割起來才越省勁。”
“啟稟將軍!”一名軍使匆匆走上木臺,他先深吸兩口氣,平穩住急促的呼吸,這才繼續說道:“大本營口諭:但見俄帥瓦蓮莉婭,絕不可壞其性命,務必生擒活捉!”
尹成浩默然點了點頭,重新端起千里鏡,望戰場上旌旗盛處快速地掃了個來回,最後定格在一個隱約的青色身影上。“傳令下去:所有火炮、弓弩部隊停火待命;讓神機師所屬騎兵作好陷陣奪帥的準備,對了,一定要多置套索投網,絕不可傷人。”他轉過身,又朝那傳令軍使說道:“你去回稟忠武王大人,請他一定放心。”
軍使低下頭,殷紅色的馬尾盔飾在風中飛揚起舞。“不,將軍,這是郡主殿下的命令。”
“啊——且慢!”尹成浩連忙一把抓住副官手裡剛寫好的命令板,眉頭一下子絞了起來。“你剛才說,這是颯玥郡主的命令?”
“是,將軍。”
“忠武王大人的意思呢?”
使者明顯地遲疑了片刻。“當時王爺並不在場。”
“原來如此你退下吧。”使者雙拳一抱行個軍禮,尹成浩一直目送著他轉身離去,這才鬆開臉上勉強的笑容。將軍從腰包裡摸出一支捲菸,狠狠地咬在嘴裡卻顧不上點燃,只是煩惱地在觀陣臺上來回踱著步子,最後扭頭把目光定在俄軍帥旗的方向。“剛才的命令撤銷。”
“將軍?”副官有些不解地看著尹成浩從板子上取下命令稿,撕成粉碎灑進風中。
“女人心,海底針。”尹成浩皺著眉搖了搖頭,一面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是真是假捉摸不透然而無心之失總勝於有心之過”他忽地一把扯掉嘴裡的捲菸,彷彿下定了決心。“傳令:第一,把預備隊投入戰鬥,攻擊羅剎人中央方陣與兩翼結合部,酉時之前必須結束這場戰鬥!否則自師長、都使以下,所有軍官削去戰功一秩!第二,有見俄帥瓦蓮莉婭者,不可放冷槍冷箭,務必活捉!”
副官小聲地重複了一遍,接著把記下的命令遞給令旗官。接著,他猶豫了片刻,鼓起一生中最大的勇氣問道:“將軍,戰場上槍炮無眼,萬一萬一有什麼不測”尹成浩側過頭瞥了他一眼,露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笑容:“盡人事,聽天命。”
第三節 問君知否
唯對死者而言,戰爭方有寧日。
——柏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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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一打土著士兵從金雞納樹叢後鑽了出來,他們身穿植物纖維編織的無袖方格襯衫,灰褐色的無沿圓帽上插著羽毛頭飾,手裡拿著短矛、木棍和懸掛著皮革飾物的盾牌。其中為首一人,不僅胸前掛著青銅的圓盤護心鏡,膝蓋上懸著紅纓,頭上的羽飾也比別人更為華麗。他恫嚇似的揮舞手中的青銅矛,瞪著眼睛大聲喊著不知所云的土語。
回答他的是一支利箭,徑直穿透了土人毫無防護的咽喉。在弓弦響動的同時,長劍的青鋒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光,年輕的帝國軍官側身讓過土著士兵迎面刺來的長矛,一翻手斫開了對方的大腿動脈,接著又飛旋轉身,劍尖劃過第三個土著的手腕,挑飛了他手中的短戟。
更多的土著人已經衝上前來,而少女背後的箭袋已經告彀,只能雙手執弓架住釘頭木棍的當頭一擊,更巧妙地借用弓身的彈力猛擊中敵兵的下頜。趁敵人頭暈目眩的一瞬間,她閃身而上,右手從靴幫裡抽出一把護身匕首,齊柄插進對手的耳根。壯碩的土著戰士在噴濺的血霧中轟然倒下,少女輕鬆地轉過身,卻只見一把黑檀木重劍挾著風聲斜劈過來。避已不及,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嵌著青銅刀片的劍鋒劃出一道致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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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瓦蓮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