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話呢?”“不不,不要總支。”趙航宇制止住正要發作的劉順明。“群眾有怨言是可以理解的,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
“斗膽問—句,政府知道不知道你們乾的這些個事?”
“老太太、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
“你胖胖大大的我倒人好說。他,這位劉司令,我可怎麼看怎麼象威虎山的。”唐老頭兒怒目圓睜,前腿弓後腿蹬,雙手握刀離舉頭頂作奮力劈殺狀的大型泥塑迎門矗立在博物館的大廳裡。他的身後還有一級人物,有的低著脖頸粗大的頭,雙手攥拳戴著鐵鏈;有的雙手捧酒碗,仰天長嘯。在他們腳下掙扎一群連滾帶爬的洋兵、清官。“在那萬惡的舊社會,窮人頭上三把刀”
元鳳站在展廳的片前,手拿木杆,面對著一群戴著紅領巾的小孩有板有眼地說著。
“以山東為例,冠縣梨園屯三百六十多戶中,佔一百畝從上土地的地主只有二十八戶。以北京為例,僅西單牌樓以南,宣武門內外地區,每月向會庫教學繳房租的就有—百多家。當時流傳的民謠說:‘洋人進中國,二毛直起腰,仗洋勢,奉洋教,又沒羞,又沒臊,趁早把大畫也改掉。”
趙航宇領著劉順明、孫國仁等人站以小孩後面,陰鬱地盯著無鳳。“瞧人家,搞得多專業。”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無鳳把的杆啪地打在圖片板上,“下面請看我第一部分:震驚的世界的春雷!一九九年,山東省西部的義和團在平原縣舉行武裝暴動”
元鳳一邊講解著—邊把杆指向一幅圖片和玻璃櫃裡的一件件實物。“這是義和團壯士練武歇息時喝水的榮壺這是義和團壯士練武歇息時坐過板凳這是義和團大師兄唐國濤在全國解放後安居樂業的照片”
孩子們瞪一雙雙亮晶晶的無知的眼睛隨著杆的移動上下瞅著,用心地在小本上記下元鳳說的每一句話。
“這是當年義和團頭領議事用的大八仙桌這是當年廊房大戰時紅燈照為殺敵勇士烙餅時用過的鐵鍋,上面還留著被帝國主義炮火燻 的痕跡”
“他媽的唐家那點破爛全主他們擺這兒了。”
“這是義和團壯土穿過的小褂兒這是義和團壯士喝過的酒瓶這張照片是被帝國主義拆毀的義和團磨國濤家廢墟。下面請看第三部分,帝國主義傳教士穿過的黑袍和用來麻醉中國人民的聖經這是當年封建皇帝吃便飯時用過的象牙筷子和金邊細瓷碗”
“好好學學,好好學學。”趙航宇指著五花八門的展品讚歎道,“這才叫搞藝術呢,放得開,收得攏,充滿想象力。”“下面請看第四部份,星星之火,可從燎原。中國人民是殺不完,嚇不倒的。二十多年後,在南昌,又響起了震驚世界的槍聲這是當年紅軍用過的漢陽造”
趙航宇等人離開那群樣子,放眼看了看後面各個革命歷史時期和社會主義建設成果的無數展廳,知趣地掉頭回返。
一隊隊少年兒童在老師的帶領下嚴肅地在各展廳咱流不息。“這一個個活潑可愛的都是錢呵。”趙航宇背手,伸著下巴點著那些孩子感慨,“這幾天來市的冰棒銷量怕是要劇減。
隨從們默默無語。“我們這次拍賣搞了多少錢?”
“百十塊”孫國仁慚愧萬分。
“不是我批評你們,掙錢真是門學問。我們是有優勢的,扣著個大活人。可你們都幹些什麼?淨搞些下三爛的名堂!”
“噹噹噹——”隨著一陣鑼響,一個穿長衣的小猴打著鑼,脖子上拴著繩滿場轉圈。主持人站在場中間,衝袖著手圍成一圈看熱鬧的人—抱拳:“有錢的幫個錢場,沒錢的幫人場,這位說了,您今個要給我們看些以什麼呀?我說了,給您看八路軍打鬼子劈靂舞您也不稀罕,反正這麼說吧,我給您看的都是您沒見過的。”
“噢——”圍觀的人起鬨。
“噯,對了。”主持人面不改色心跳,這位說了,別吹牛了,我們爺們兒什麼沒見過中醫,火上房賊跳牆劫飛機搶銀行什麼四大懸四大膽四大惡心回大嫩——您數吧!我說了,且慢,老話怎麼講?見人只帶三分笑,未可全拋一片心。這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茫茫宇宙漫無邊際太空梭怎麼祥試管嬰兒怎麼樣這生命微妙無窮呵——咱還是且慢誇口吧,人類探索自然的努力是沒有止境的!”
圍觀者稀稀落落地鼓掌。
“謝謝。”主持人得意地一甩頭髮,換口氣說,“這位說了,你雲山霧罩唾沫星子四濺胡侃亂吹,不就是想從我們哥們兒兜裡掏錢麼?這—套我們懂,打小就天天過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