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我和美國文聯主席談了談,也見到米基、米莉他們。他們還託我向各位問好。談到文學,他們表示,美國的作家也有很多困惑,很多人正在轉向通俗文學,一些嚴肅的作家已經很多年沒有寫東西了。他們很羨慕我們,認為我們的作家是世界上最享福的作家,每月有工資。認為中國了不起,這麼窮還養著這麼多作家,這在美國是不可想象的。他們很關注中國的文學,認為文學的希望在中國。”“瞧瞧,瞧瞧,美國人都這麼說了,我們還有理由自卑?”
“咱們真得好好幹了,要不對得起誰?”
劉順明和元豹相對讚歎,又一起擰過臉,目不轉睛地崇拜地望著小紳士。“接著說,接著說。”“我給你們說,中國文學要走和世界還有很長距離。”小紳士拿起一支牙籤慢條斯理也剔著牙,“我們的青年作家大都功力不行。象我們那個時候,隨便提拎出一個作家都會講幾句洋話,有的教過女中有的吃過洋飯,念過私塾那是很普遍的。你說國學你說西學,哪個不是兩頭都來,上下均很平坦。現在的年輕人呵就差這一手,似乎很熱鬧很新鮮,現代派啦尋根啦,不客氣地說,你那現代派是我們玩剩下的。我們年輕的時候比你們玩得血乎,當然啦,那時社會提供的條件也比現在好,煙館啦窯子啦賭場啦應有盡有,美國怎麼樣?黑暗吧?比各位舊中國差遠了,要說吃喝嫖賭抽,咱們中國人那是世界始作俑者、集大成者。我看過那些如鈴津津樂道談虎色變的黃色錄影,沒有什麼新招兒嘛,很明顯是抄我們的《金瓶梅》。我說這些的意思,就是,不要唬人,我們都是過來人啦,要說紈褲氣惡習流氓叛逆什麼的我們比你們基本功紮實,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咱咱唬唬目空一切一副誰都瞧不起的樣子其中有兒個是經得起推敲的貴族?我們那一代可淨是大地主的兒子,頂不濟也捐過前清的糧臺、潘運幫辦。你們說比什麼吧?比多餘?比空虛?比吃飽了沒事幹?‘多餘的人,這頂帽子應該給我們戴上才對。”
,,那是那是、這些年輕人也太不懂謙讓了。””不管配不配,什麼帽子都搶著自個戴,讓老同志頭光著,你活也得讓別人活嘛。”,都以為轄子多是好事呢。”“這樣不行,這條路履不了中國。”小紳士語重心長地說,,當年我們也不是一出家門就走上了社會主義大道、我們也經過長時間的猶豫.觀望和徘徊,準憲啦改良啦共和啦,都試過,走不愛嘛,不要以為資本主義制度是社會進步是靈丹妙藥,泳就是把北京承包給里根,我後他也玩不轉,能幹的也無非是添兒個垃圾桶修幾座立交橋。”“這話我信,中國人別看慎樣兒老實,,裡有資產,多少朝多少代,甜宗宋祖也沒能把他們治忠厚了。,,“掏心窩子說,共產黨也不易,換了別的黨.還沒這兩下了呢。”,我擁護共產黨,沒的說。”,,先生們先生們,大家都吃完了麼,”劉順明看看桌上大家都各自開起小會,就站起來拍著手說,“吃完就請大家到客廳去,客廳裡有酒,有不姐彈奏鋼琴,請大家到那裡繼續談。再有.我在這裡還要說一句.咱們把大家譜來.主要是想聽聽大家談文學,不要離題大遠,當然大家剛才談得都很好、但咱們時間不多,希望大家抓緊。其它的,如果大家想談可以會後單獨談或者咱們再開個會專門談。””我要威士忌——加冰。”小紳幹叼著根大雪茄,一手插在西服坎肩斜憑裡.一手從侍者的托盤上端了一杯酒,內行地品著—小紳士小渺女們都端著照燈燈倆酒地站在一起含笑交談。一些人圍在一臺大三角鋼琴旁.傾聽一位小姐的演奏,悅耳的鋼琴聲水一樣地在房間裡流動—,,你今年多大啦”劉照明為小紳士和磨元豹單獨介紹後,小紳士伸出一隻手讓元豹握了攬,和氣地問。“二十七。”元豹謙恭地說。“很年輕嘛,不錯不錯,這麼年輕就這麼有動為,已經混到我們這裡來了。”,不行.您混的時間比我長。”,老嘍,”小紳士指指自己的頭,,這裡跟不上嘍,跟你們比起來落後於時代嘍。人老了講起話來就不那麼中聽了。”,哪理哪理,您剛才飯桌說的那翻話,我聽著特受觸動,您沒發現我眼兒都直了麼?出來的路上我一直思討,挺一般的話到你嘴裡怎麼就那麼好聽,全變了味兒了,這本事我得學。”“這你就不知道了,馬老原來是八哥協會的主席,那鳥都能讓它說出人話呂,就甭說馬老自個了。”“怪不得,我就猜到了。那吃五穀雜糧,想學也學不出這麼好的口活兒。“你們這不要給我灌米湯了。我雖上點年紀,可腦子並不糊塗,好話歹話還是聽得出的。我不怕你們說我思想僵化,我還是要到處去說,逢人就說,我不反對你們學美國,但要學到點兒上,美國那個社會也是講道德觀的,他們的文藝作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