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過來的除了公子爺們之外,都是各個公侯府的精銳家將,戰力自然非同小可,儘管沒有使用火銃,但僅僅憑藉個人武藝,以及彼此之間那種默契的配合,便已經足夠在短時間內解決問題,沿途的幫眾們根本抵擋不住,轉眼間便死傷幾十號人,只得邊打邊向裡面撤去。
裡面的壇主和幾位護法現在也都從床上爬起來了,拎著兵刃在一眾親信的簇擁下衝了出來,見手下幫眾被人家死死壓住,正在不斷向裡面退縮,那幾個當年在遼東見過大陣仗的主兒坐不住了,一名護法當機立斷,帶著三個親信一路衝殺過去,仗著出手狠辣,砍傷一名家將,又搏命似的擊退兩個,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局勢。
可局勢剛剛穩住,那邊劉大刀衝了上來,見這廝頗為驍勇,怪叫一聲,掄起鬼頭刀殺上前去,兩刀便砍死兩個親信,之後與那護法鬥在一起,沒幾下便佔了上風。
那壇主也是個精細人,一看就知道這幫人不好對付,趕忙登上一處高臺,扯著嗓子喊道:“各位好漢,兄弟是燕趙堂在本縣分壇的壇主李寶,不知各位好漢是哪裡來的過江強龍,又為何來我分壇廝殺,是否有什麼誤會?還請好漢們暫停廝殺,有什麼事情咱們都好商量,若真是本分壇有錯,我們賠禮便是!”
周縣保目前正跟唯一的文化人田文站在一起,見那壇主站的地方較高,目標格外明顯,立即掏出腰上掛著的火銃來,點燃火捻衝其發射,惜乎這火繩槍沒有膛線,準頭實在虛無縹緲,擊中了壇主身外六尺之地的一名親信。
可饒是如此,手下親信滿臉麻子倒在地上慘呼的景象,也將那壇主嚇得夠嗆,趕忙從臺子上下去,指著周鯉的方向怒斥其非:“無恥之徒,竟然出手偷襲,你這般行徑,可還稱得上好漢嗎?”
“好漢?”周縣保冷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老子是朝廷的人!”
時間一長,周鯉這邊的優勢就越大,他們進退有度,而且殺氣人來毫不手軟,那些幫眾除了壇主和護法之外,也只有少部分精英有過刀頭舔血的經歷,大部分還都是一些從前在街頭巷尾廝混的閒漢,跟著大哥出去欺負人沒問題,遇到這等陣仗立刻就麻了爪兒,有心上前彰顯一下勇武,卻發現這血腥場面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參與進去的。
於是,大部分燕趙堂的幫眾,便在寨子裡面很尷尬的僵持著,一排人倒下去了,換上新的一排來挨宰,倒是頗有這個時代的風格,與排隊槍斃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劉大刀出手,將那個被他壓制很久的護法劈死,一直都死死繃著一根弦,或者說正在麻木狀態的幫眾們終於崩潰了,他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情緒,開始無規則的四散而逃。
對於這種情況,家將們自然很有心得,他們在被選入各大公侯府中當家將之前,都是各地軍中的最強者,也是經常打勝仗的,對於潰軍該如何解決,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見幫眾們四散逃開,今天上頭又下達了格殺令,這幫人自然不會手軟,紛紛按部就班的站定位置,有的堵截有的下刀,不到片刻工夫,便將逃走的幫眾殺了個乾乾淨淨,整個寨子裡面全都是血腥氣味,讓周鯉這個見過血的都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他還只是不適應而已,身旁的田文田公子已經臉色發綠,明顯就是快要吐了,周縣保只得按住自己的不適,先幫田公子解決問題,帶著他慢慢走向寨子外面,找了個空氣還算乾淨的地方,安慰道:“田公子沒問題吧?這等血腥氣味都是頭回衝,適應一下就好了。”
田文臉上帶了幾分羞澀,慚愧道:“從前在家中時,也曾想過像父祖那樣馳騁沙場,雖說不能為將,但也可報效國家,誰知這殺陣之中竟然如此兇險,只不過剿滅一個小小寨子,就有這般大的血腥氣味,真不知遼東戰場之上,又該是何等模樣,在下當真是井底之蛙了,周縣保連續兩次剿賊大獲全勝,當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田公子不必如此,公子乃是讀書人,又是頭一次見到這般陣勢,不適應是很正常的,在下第一次見到屍體的時候,吐得那是稀里嘩啦的,最後連腳都軟了。”周鯉見這位少爺似乎有自暴自棄的意思,趕忙挑出自己的實際例子來安慰,他可不希望一位大好年華的公子哥,跟著自己出來剿一趟賊就廢了。
那田文倒也沒他想象的這般不堪,很快便調整好了狀態,笑道:“不過經了這一遭之後,我田文雖然沒有動手殺賊,但好歹也是見過血的人了,等到去遼東與韃子交戰時,定要打出我大順好男兒的氣勢來!”
周鯉笑道:“這就說的遠了,不過公子倒是可以多參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