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剛剛還紛紛鬧鬧的路面上頓時鴉雀無聲,周鯉看了看自己那些平時吆五喝六,此時全部低頭默哀的手下,又看了看同樣臉色發白的衙役,最終看到了滿臉期盼之色的劉捕頭,嘆口氣道:“罷了,你們在門口守著,我先進去看看,誰給我找個燭臺過來!”
“小人去!”幾個手下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直奔附近民房一通狂砸,王八之氣再次彰顯的淋漓盡致。
待到手下送來燭臺,周鯉拎著單刀邁進幾步,飛起一腳踹開廟門,剛要喊上一嗓子以壯膽氣,就覺得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衝的他差點當場吐了,強壓著胸腔處的湧動,他拿著燭臺朝前走去,誰知沒走兩步便被不知什麼東西絆倒。周縣保好歹是個練家子,左手捏住燭臺,右手橫起單刀向下一撐,滿心以為能夠平穩著陸,誰知卻摸了一手粘稠之物,頓時摔了個狗啃泥,燭臺也落在地上,照亮了方圓一丈之地。
周縣保順著亮光往裡一看,但見地上歪七扭八的倒著幾具屍體,心中便有些發毛,正要從地上爬起來時,卻好死不死的看到剛剛他用手摸到的那物件。
“啊!!!”
淒厲的叫聲,在破廟中久久迴盪
第十五章 無臉公案
第十五章 無臉公案
眾人正在外面守著,忽然聽見裡面周縣保一聲怪叫,又聯想起之前那陣叫聲,頓時嚇得毛骨悚然,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片刻,也沒人敢先進去,末了還是孫伯平和侯彬擔心周鯉的安全,咬著牙衝了進去,卻見周鯉站在小院兒裡面,單手扶著一棵老樹,正大口大口的吐著之前吃過的酒肉,味道十分濃郁。
“大人,怎麼回事啊?”見周鯉狀態不佳,侯彬趕忙上前攙扶住,卻一眼正看到周鯉腳下之物,只覺得胸腔處一陣沸騰,再也顧不上照顧上司,也跟著大口吐了起來。
孫伯平奓著膽子靠近一些,順著亮光向那邊看去,只見那裡躺著個七尺來長的漢子,身上幾處刀傷,臉部完全被人用銳器攪得稀爛,若不是還有個腦袋,幾乎都看不出是個人了,也難怪周鯉和侯彬吐成這樣。
孫捕快這兩年辦差時也遇到過兇案,好歹見過些市面,總算是強忍著沒吐出來,他將周鯉和侯彬慢慢拽了出去,同時向外面招呼道:“都進來吧,這裡面有幾具屍體,點火把過來!”
聽說裡面只有死人,這些人倒是不怕了,死人最大的威懾力在於嚇唬耍單兒走夜路的人,對於大隊官家力量,是沒什麼作用的,外面站著這些位只是害怕裡面有什麼兇徒,這才遲遲不敢進入,聽說只是幾具屍體,便紛紛搶著進來,展現自己的藝高人膽大了。
只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嘴角還在冒白沫的周鯉和侯彬。
半個時辰之後,看著已經將酒肉都吐乾淨的手下,周鯉和劉捕頭同時下令,將屍體全部帶回縣衙,找仵作驗傷。
這一趟收穫不可謂不豐,整整五具屍體,全都是臉被人家戳爛的,身上衣物也都是一片血跡,基本上連認屍都做不到了,周鯉和劉捕頭知道,這場麻煩才剛剛開始,他們所要遭受的苦難還遠遠不夠呢。
果然,當林大人被趙師爺從睡夢中喚醒,努力越過小妾攔截網,穿戴整齊出現在大堂中時,頓時便大發雷霆:“我和你們說了多少次,不能出一點紕漏,護國公他老人家幾日後便到宛平,咱們這裡居然出現這種重案,你們存心給本縣添堵嗎?都不想活了是嗎?這要是在當年老八隊軍中,早把你們拉出去砍了!”
上司發火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低頭認命,千萬不要強調什麼理由,那樣只會讓上司更加火大,周鯉和劉捕頭都是深諳其道,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牆角,一副慚愧之至,恨不能自殺以謝天下的神情。
一刻鐘之後,林大人罵累了,扯過把太師椅坐下,滿臉怒氣的斥道:“說吧,眼下該怎麼辦?”
“全聽大人吩咐!”劉捕頭很沒眼色的推卸了責任,周鯉有心阻攔,卻是晚了一步,只要繼續低頭默哀,等待暴風驟雨的第二輪侵襲。
不出所料,林大人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再次跳腳道:“聽我吩咐,聽我吩咐會出這樣的事情嗎?我早就說過,不許出現一點紕漏,你們這幾天都不知道在幹什麼,這麼大的案子,竟然毫無察覺,周鯉那邊好歹抓了不少潑皮混混,你那邊整日就知道磨洋工,真不知道前幾任縣令看上你哪一點了!”
這話可就有些重了,直接關係到劉捕頭的去留問題,他不敢再和稀泥含糊其辭,連忙表態道:“大人,屬下失職,還請大人準屬下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