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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威武》
第一章 周鯉
第一章 周鯉
六月的天氣,已經變得有些悶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慵懶閒散的氣息,就連街上的狗走動起來都不是太有精神,作為生活節奏較慢的古代人,如果不是真有要緊事,自然更不會在這種時候急匆匆的趕路,作為已經熟悉了古代生活的穿越戶,同樣也不需要走得太快,以免顯得和自己的身份不符。
不過對於周鯉來說,今天註定不能像平時那樣悠閒的在街上晃悠,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總算是趕上了,周鯉抹了抹頭上的油汗,對面前負責搜檢的小吏咧嘴一笑,隨即張開雙臂作大字狀,擺出一副任君採拮的模樣。
那小吏也是心領神會,裝模作樣的上前摸了幾把,點點頭道:“過去吧,你的考棚在西邊角落處,離主考大人較遠,但也要注意儀態,嚴禁肆意喧譁,若是驚擾了大人,你可吃罪不起!”
“多謝多謝,小生一定謹記。”周鯉很上道遞過一串茶點錢,邁步走進了考場大門。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周鯉完全脫離了初至時的拘謹和驚恐,很和諧的融入了這個時代,除了那偶爾蹦出來的新鮮名詞之外,沒有人能夠看出他有任何異樣,活脫就是個文質彬彬的當代書生。
當然,他過來之前也是個剛走出校門沒幾年的傢伙,只是比一般青澀的同齡人適應社會能力略強些而已。
如果非要說有人知道的話,那麼好吧,先太祖武皇帝也許能看出他的身份來,不過他老人家已經作古多年,只留下了一套讓文人士子們詬病良久,卻又無可奈何的祖宗家法、先賢制度。
大順歸德二年六月初四,偽清帝福臨親率十萬大軍寇邊,為鎮國公劉宗敏所破,偽肅親王豪格為定國公李巖並夫人紅娘子生擒,偽攝政王多爾袞為山海關總兵、成國公吳三桂射傷,賊軍大敗虧輸,自相踐踏,死傷不計其數,福臨於亂軍之中縱馬逃脫,大軍窮追十餘日,因糧草難以接濟,只得無奈罷兵。
訊息傳至京師,陛下聞之龍顏大怒,於朝堂之上大發龍威,厲聲斥道:“後勤!後勤!後勤!還要朕說多少遍?先帝臨終之時萬般囑咐,打仗最重要的是後勤,朕敢問袞袞諸公,有哪一位真正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了?”
沒錯,就是大順朝,這個曾經只存在很短時日的朝代,可在這個時空中卻成了國朝正統,究其原因,只在那位身份很是神秘的先太祖武皇帝李自成。
按照不確定的歷史記載來說,闖王進京時似乎朝著天空射了三支箭,什麼殺一人如殺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之類,但當大兵進城之後,頓時被京師的繁華迷住了雙眼,自闖王之下全部該幹嘛幹嘛去了,這條規矩也就間接作廢。
但本時空這位先太祖武皇帝卻不止是說說而已,而是在入城之後親自拎著鬼頭大刀滿北京城轉悠,只要見到搶劫民財的,兵士一概斬首,將官統統大棍夾號伺候,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徹底安撫住民心之後,先帝順便跑了一趟吳家,擺出一副親和姿態,讓那位山海關總兵安了心,踏踏實實的在北面扛著韃子,還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歸降書信。
吳總兵在關上頂住了韃子,先帝爺自然就方便收拾殘明餘黨,可正當先帝爺掃平宇內,整備軍馬,打算親征遼東,誅滅韃虜的時候,卻忽然很不幸的嗚呼哀哉了,北征的事情自然也就耽擱下來。
先帝忽然駕崩,北虜自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乘勢興兵南下,好在朝中大將仍在,雙方在山海關外見了幾仗,一邊仗著騎射橫行,一邊仗著火器之利,堪堪拼了個平手,朝中又是新帝登基,乾脆便罷了兵,自此南北對峙起來。
周鯉剛剛附體那會兒,正趕上韃子又一次入寇,這位少爺聽了幾日街上流傳或真或假的戰報,覺得事有蹊蹺,趕忙裝瘋賣傻的去詢問本朝掌故,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位先太祖武皇帝八成是個同行。
這年頭穿越也得看命,看看人家這位前輩,一穿就是李自成,死了都是先太祖武皇帝,再看看我,穿過來無權無勢不說吧,還是個戲子的兒子,戲子就戲子吧,這位還不是什麼大角兒,是個串班子唱武生的,說白了就是檔次高一些的群眾演員。話說回來,就算他是什麼大角兒也沒用,自己可連個科舉都考不了,這輩子恐怕也只能跟著老爹學戲,將來若是祖師爺不賞飯,真的唱不出名堂來,估計也就只能在後臺拉拉大幕,勉強混口飯吃,這人和人的命運差距怎麼就如此之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