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樣子,這個籠子,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呢。太太,哭是沒有用的,如今莊子裡好幾百人入了響馬的夥,他們跟響馬已經是一條心了,那道渠又通了水,他們盡做收買人心的事,即使還有感念老爺恩德的人,也不敢再像張滿秋一樣幫咱們啦。我倒有個主意,不若俺跟嬋兒都當兵去!”
“當他們的兵?”
“當然。官軍又不收女兵。再說了,咱出得去嗎?俺瞧著隔壁那些女兵挺不錯的,二丫不是過的挺好嗎?他們軍紀很嚴,男兵們不敢輕易招惹女兵的,嬋兒入了夥,反而是最安全的。”
“這,這不是害了嬋兒一輩子嗎?”
“一輩子我不知道,為今之計,只能先顧眼下了,”王月蟬低聲道,“太太,眼下對嬋兒最危險的不是蒙山軍,而是那些窮鬼們。嬋兒當了兵,他們誰敢動嬋兒一個指頭?”王月蟬的聲音更低了,“我陪著嬋兒,以後得機會,就可以逃出去。若是就這樣被他們關著,反而危險。”
“這個,這個,俺得好好想一想。”溫氏仰面看著房梁。
第十節戰後三
龍謙沒有參加通水慶典。 此刻,他正在與蔡成勳談話。
俘虜經甄別後,第三天就將從費縣僱傭的民夫們釋放了。其餘的戰俘則分處關押,軍官們被關在鄭家祠堂,士兵們分押數莊。而這位蔡營官,一直被單獨關押在司令部的一間耳房內。今天是龍謙第二次提審蔡成勳了。
說是提審,氣氛和緩像是聊天,“蔡營官,這幾天想的如何?”
蔡成勳抬頭看著龍謙,見他颳了鬍子,人變得年輕了許多,不像那天的樣子了。第一次提審他,這位自稱是蒙山軍司令的大漢竟然招攬他投降!當時便頂了回去,“要殺要剮隨你,讓某降賊?做夢去吧。”
“新軍將士投降我軍,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他不相信龍謙所說,新軍的軍官豈能降賊?
被部下所阻,未能殺身成仁,蔡成勳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不過是死了艱難些罷了!但至今為止,他並未受到虐待,一ri兩餐,基本能填飽肚子,從提審的情況看,賊首不像要拿他開刀祭旗的樣子。
但今天蔡成勳真的驚訝了,龍謙身後站著的真是新軍的人,雖然叫不上名字,但這個人絕對見過。
那便是石大壽,如今是龍謙手下的高階軍官了。今天龍謙帶他來,便是證明給蔡成勳看。
“新軍不過是淮軍的變種,未能脫離當兵吃糧,升官發財的老路,一支沒有理想和使命的軍隊的將士,別說投降同文同種的國內武裝,便是降ri,像俄,也沒啥稀奇的。大壽,你給我們蔡營官自我介紹下吧。”
石大壽楞了下,一層窗戶紙正在被捅破,龍謙不斷地對軍官們講他民族國家那一套,但總不說公開反抗朝廷。對於所謂的理想使命,石大壽其實很茫然:蒙山軍不是土匪是軍隊,軍隊是保衛國家的,而國家的統治者卻是高高坐在龍椅上的滿族皇帝;軍官應當有更遠大的志向和追求,不能以升官發財為目的。不為升官發財,為什麼?像洪楊一樣造反自立為王嗎?但他卻從來就瞧不上洪楊,反而對鎮壓太平軍的曾國藩多有讚揚。龍司令的威信沒說的,全軍都服氣的緊,但龍司令偶爾給軍官開會時講的東西,卻讓自己更加迷惑了。跟自己最要好的張玉林私下就聊過:瞧司令的心思,最終還是要跟朝廷講和。他也這樣認為。但是,卻沒有當面詢問過司令,自覺比起封國柱王明遠等人,關係還差一些﹍﹍
腦子裡胡思亂想,石大壽還是遵照命令講了自己的經歷。聽了石大壽的介紹,蔡成勳罵道,“不知廉恥的東西,被俘也就罷了,豈能降賊?將來你如何去見祖宗?”
石大壽正要開口,龍謙打斷了他,“我蒙山軍前程遠大,大壽兄弟不過是棄暗投明而已,怎麼叫降賊?”
“大言不慚!釜底游魚而已,也敢稱前程遠大?”
“蒙山軍不擾民,不**燒殺,所作所為哪一點比官軍差了?”石大壽冷冷反駁。
“你們不要枉費心機了。我蔡某人絕不會投降的。”
“要是我放你回去呢?”龍謙微笑道。
“你會放我回去?”
“不相信嗎?今天我便會釋放你。”龍謙微笑著說,“蔡營官能夠親自斷後,也算一條漢子。我龍謙不難為你。人各有志嘛,當初我們在毛陽鎮俘虜了曹錕的一百多手下,不願意留下的都放走了嘛。這個,大壽兄弟可以證明。”
“你敢放我,我馬上就走。”蔡成勳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