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方聲遠得見將軍,實乃三生有幸。不知將軍能否給方某一個機會?”此人甫一見面,竟要單獨相談。
龍謙看了眼王之峰,“也好,這邊請。”
br》龍謙的貼身警衛目光嚴厲起來。王之峰對警衛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武器。警衛點點頭,看龍謙轉身進了他的臥室兼書房。王之峰則跟著客人跟了進去。
“請坐吧,方先生。之峰,你去忙你的。”龍謙打發走了王之峰。屋子裡只剩下了龍謙與這個不速之客。
“謝謝將軍。先介紹下我自己吧。”方聲遠將他的文明棍放在一旁,手裡依舊捏著禮帽,“鄙人方聲遠,福建興化府人,曾留學曰本。今春從曰本歸來,由南至北走了一趟,在魯南足足停留了兩個月時光,大軍北上,方某又跟著北上,先到京師,隨後又來到了武定沒想到將軍手下有能人,早已盯住了方某。哈哈”
警衛端來了茶,眼光瞄著客人。
“請用茶。”龍謙面無表情,“不知方先生有何事指教?”
方聲遠將茶杯擱在桌上,微微欠了欠身,目光銳利起來,“天下板蕩,大亂方至。方某不願碌碌一生,想著尋求一明主,蠅附驥尾,也不埋沒此生”
原來是縱橫家一流的人物,龍謙面無表情,端起茶杯,吹開了浮在水面的兩片茶葉
“原先總以為,這平定天下恢復我漢家河山的救世之主尚未出世,沒想到回國一圈走下來,竟然就在面前。”
龍謙依舊面無表情,他將茶杯放在桌上。剛才的舉動,也可視為是端茶送客,結束這個無聊的談話了,但對方竟然視而不見,繼續著他的遊說。
“方某在曰本時,見過了以保皇為宗旨的康有為和梁啟超。梁氏銳氣尚在,但康氏已經朽然,總以為將大權歸還於今上,自然萬事大吉。論及國內板蕩,全球爭雄,無一策可施。似乎只要歸政於今上,所有問題即可迎刃而解。豈不可笑!”
這句話顯然打動了龍謙,他的目光盯住了方聲遠,“康梁不足論矣,即便利用國內的保皇勢力搞出點名堂,已無關宏旨。倒是孫文一派,頗為鼓動人心,不出所料,今後數年,必將風起雲湧,攪動天下!”
“唔,方先生不是孫文一黨嗎?”
方聲遠燦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不瞞將軍,方某曾醉心於革命,曾以為要救中國,非得走革命的路。但後來與孫文一派聯絡緊了,方某反而心生失望。靠孫文一黨,或許可以鼓動天下之亂,但治理江山,他們不行。”
“哦,為何?龍某雖偏居魯南,對海外革命黨亦有所聞。方先生為何下此斷言?”
方聲遠終於等到龍謙肯與其交流,自然精神一震,“方某敢問將軍,對滿清朝廷有何看法?”
“龍某受太后厚恩。想必方先生早已打聽清楚了,這個話,最好不要講”
“滿清已是冢中枯骨,凡是稍有頭腦之人,無不看個清楚。不錯,滿清諸帝不比前明,表面上並無失德。這也是國內舊派知識分子聊以自慰的地方。但自洪楊之亂,中樞威權喪失,加上這數十年列強欺凌,割地賠款不斷,早已喪失人心了。將來只要有一個機會,必將出現分崩離析之態”
龍謙一驚,如果此人不是湘中大儒王輳г說牡蘢櫻�夥菁�鍛耆�親約和貧隙�矗�薔土瞬壞謾1暇梗�梢遠隙��蹇逄ǖ男問講皇羌�虻サ氖隆�
“打住。方先生,我倒是想聽聽你對孫文革命黨的看法。至於朝廷,不要談了。”
“革命黨不成事。”方聲遠微笑道,“方某遊歷世界,總算明白了世界大勢所趨。中國要想擺脫被動挨打之局面,非得革命不可,非得推翻滿清,實行**共和不可。康梁不識天下大勢,幻想立一個明君以救國,不啻緣木求魚。孫文假革命之名,行封建之實。因為其在黨內搞效忠領袖那一套,方某鄙視之,斷言其不會成功。近年來,孫文煽動武裝暴動,遠的不講,今春在廣州再次策劃起義,結果依舊是慘敗。孫文遠居海外,沒有親臨一線的勇氣,對內沒有自己的嫡系武裝,而是花錢僱用會黨的力量,不是很可笑嗎?若是籌備幾十萬兩白銀,僱用幾個亡命徒便可以奪取這萬里江山,這江山來的不也過於容易了嗎?鄙以為,推翻滿清,建立共和,非具備兩個條件不可!”
“哦,願聞其詳!”聽到這裡,龍謙已經斷定,這個方聲遠是有見識的。關於孫文起義失敗的原因,他所總結的,雖然不那麼全面,但將主要的核心都講出來了。在這個時候,孫文更大規模的武裝暴動尚未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