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站著一個目光失落渾身溼透的人,而這個人陸炳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當今聖上,嘉靖皇帝朱厚熜。陸炳身子一震,他並未給朱厚熜行跪拜大禮,只是嘆息了一聲後說道:“你來了,進來坐吧,我夫人都在睡覺呢,在外屋坐會兒吧。”
“恩。”朱厚熜悶答了一聲,往屋內走去。
陸炳拿來了乾布和一身新衣服,並派人送來了一個火爐,兩人在外間烤起火來。陸炳身材高大,朱厚熜穿上陸炳的衣服大不少,顯得有些好笑,但是沒人能笑得出來,朱厚熜滿眼的悲傷感染者屋內的氣氛。
“你怎麼找來的?”陸炳問道。
“你以前受傷的時候我也曾來過幾次,我的記性沒這麼差。”朱厚熜說著話語便有些哽咽了。
“別難受了,事情都發生了,就無法挽回了。”陸炳遞給朱厚熜一杯熱茶後說道。
朱厚熜的手冰涼,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未語淚先流,兩行淚水劃過臉頰,開始啜泣過了許久才說道:“上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老天爺是公平的,是你的作為導致了事情的發生。”陸炳伸出手想在朱厚熜肩膀上拍一下,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如兄弟般談過話了,陸炳的手在空中停了很久還是拍了下去,寬大的手掌結實而溫暖,乾燥而帶著令人信任的力量。朱厚熜抬起眼來看著陸炳,問道:“炳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聽到炳哥的稱呼,陸炳身子震了一下。
“你即便不愛她,也不該下此毒手。我說過了,上天都是公平的。老天爺讓我差點死了卻找到了生命中的摯愛,讓我幾近癱瘓,卻讓我學會了蓋世武功,讓我被兄弟冷落,辭官去山東,卻在商場開闢出自己天地。一切都是均衡的,有失必有得,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縱然貴為天子也是一樣的。”陸炳說道。
“那我的均衡在哪裡?我總是在失去,卻從未獲得。”朱厚熜側頭看向窗外說道。
陸炳搖搖頭:“你得到許多,只是你自己並不在意。你得到了機會,少了自由。你得到了皇位,少了清閒。你得到了專權,缺少了忠臣。你為人所恐懼到處猜疑,卻缺少了貼心的兄弟。如今你失去了孩子,而我,你的兄弟回來了。”
“炳哥。”朱厚熜的淚水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無言以對只能叫出那久違的炳哥。
第五十五章 傻狗將上牆
楊飛燕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來了,也不在意便想睡個回籠覺,結果話還是不停的鑽到耳朵中,有時候練武之人五感太過靈敏也不是什麼好事情。這越聽越心驚,門外莫非是
楊飛燕挺著大肚子走了出去,身子一顫,門外果然是朱厚熜。楊飛燕屈膝就要行跪禮,朱厚熜卻快步上前,卻因衣服太大踩到了衣襬,跌跌撞撞差點摔倒還是楊飛燕反扶住了他。朱厚熜制止了楊飛燕道:“飛燕你有孕在身,不必行禮,再說今天沒有外人,都是咱自家人,所以切勿再行禮了。”
楊飛燕點點頭喜道:“哎,這有多少年沒這樣過了,如今的情景讓我又想到了咱們在興王府的時候。”
“是啊,那時候多快樂啊。”朱厚熜喃喃道。
陸炳叫醒了夢雪晴,與楊飛燕朱厚熜四人一起吃了早飯,並聊了一會兒,朱厚熜漸漸地心態平穩了一些,雖然依然沮喪但不似先前那般悲傷了。原來朱厚熜是趁上朝的時候,避開群臣從東門溜出的,皇帝出宮若無內閣大臣下令,誰敢阻攔,故而朱厚熜一路暢通無阻,但行蹤還是可以掌握的。不過頭腦靈活的他過街串巷,很快便甩開了身後的尾巴,來到了陸府門前,不過想來現在應該是探尋到朱厚熜的下落了,陸炳不用想也知道外面是亂成什麼樣的景象了。
朱厚熜說道:“炳哥,我不想去上朝,我覺得有些丟人,還有點窩囊。”
“為何?”陸炳問道。
“我生不出孩子來,好不容易懷了龍子卻被我自己弄掉了。我怕別人說這是天譴。”朱厚熜略帶愁色的說道。
陸炳搖搖頭道:“天譴?你便是這天下的天,誰敢譴你。放心大膽的去吧,我陪你一起入宮,打虎還需親兄弟。”
“恩。”朱厚熜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從未感覺到自己這麼需要陸炳。沒有兄長也沒有兄弟的朱厚熜,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便是母后蔣氏,而他也早已把陸炳當做了親大哥。故而陸炳對朱厚熜之前的無禮和斥責的時候,朱厚熜才每每於心不忍沒有痛下殺手,不過朱厚熜多疑的性格也造就了他永遠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就連他自己他也不信任。
陸炳換上了朝服。而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