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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騰驤把眼光從北山口戰場轉向南山口戰場,立刻瞪圓了眼睛,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南山口下隱隱約約飄動著的一隻仙鶴,這是控鶴軍的大旗。
古北口大捷的訊息傳到幽州城下的時候,已是五月二十七日。
耶律洪山、耶律洪倉、達柯的三顆首級,掛在高高的木杆之上,百名契丹俘虜,脫去戰甲,被押至南城下,十數名會說契丹語的益津關原漢軍,聲嘶力竭的恐嚇、利誘著城頭上的契丹軍士,很快,雙方就對罵起來。
蕭思溫聽聞南城門之事,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南城門守將蕭裡木連忙迎了過去,臉有驚恐之色,他指著木杆道:“那是耶律將軍的首級。”蕭思溫強忍著震驚,怒斥道:“休得胡說,木杆隔得太遠,根本看不清是誰,這一定是周軍的恐嚇之計。”
蕭裡木伸出手來,遞過來一張薄紙。紙上印著耶律洪山的將印,將軍印是極為重要之物,如今耶律洪山的將軍印已落在了周軍手中,只能說明一點,耶律洪山完了,他帶出來的一萬騎軍完了。
蕭思溫拿著紙片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他變態的看著城下的木杆,過了良久,才低聲對蕭裡木道:“我是契丹附馬,寧死也不會投降,更不會當俘虜,幽州城高,周軍要想攻進城來,鮮血也會把護城河填滿。”蕭思溫心裡清楚,如果援軍不能透過古北口,就只能繞過群山,迂迴半月以上才能來到幽州,就算迂迴到幽州。也是人困馬乏,能否擊敗兵強馬壯的周軍還是一個未知數。
蕭裡木面色懍然地看著蕭思溫。
蕭思溫知道剛才這話說得雖然慷慨。也太過悲觀,嚇著了沒有經過殘酷戰爭的蕭裡木,就溫言道:“幽州有三萬精銳之師,還可組織數萬青壯上城。只要糧食不缺,周軍能耐我何,久攻不下,周軍必然會退兵。”
幽州是契丹面對中原的一個重鎮,是遼五京之南京,為應付可能到來的兵禍。耶律德光以來,就在幽州建糧倉儲糧,如今城中糧倉極為厚實。就算圍城半年,城中也無缺糧之憂。
蕭裡木心裡稍安,看了一眼城外連綿軍營,又是心亂如麻。
五月二十七下午,城外軍隊重新佈防,從古北口回來的袁彥所部騎兵。遊蕩在東城門,光紫駝所部則駐守在北門,東城門和北城門所有周軍步軍,全部撤到南門下。
至此,攻打幽州城的所有準備工作皆已經完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二十七日夜,南城門外是十里連營。軍營裡異常安靜,除了值勤的崗哨外,所有的軍士都進入了營帳。
燕山峰頂吹來的縷縷陣風,在幽州城牆上徘徊一陣之後,緩緩南下,拂過掛在木杆上的三具有些變形發臭的首級,又來到周軍營寨裡盤旋。
中軍大帳明亮如白晝,座中諸將都已散去,大帳裡空落落只剩下侯大勇和封沙兩人,在搖曳的燈光中,侯大勇仍然是老樣子,對著幽州地形圖一動不動。
侯大勇來到大周以來,先後率軍攻下了秦州、鳳州、同心、西會州等城池,積累了相當豐富的攻打堅城的經驗,但是,秦州、鳳州、同心、西會州這些城市從規模到重要性都難以和幽州城相比,想著幽州重要的戰略地位和日後的輝煌,一向沉穩堅毅的侯大勇也有些激動難抑。
“如果幽州被北伐軍所攻佔,則歷史的軌道則發生了難以逆轉的變向,那麼,柴榮是否一定會死?”這個問題突然而至,如一群蚊蟲,在侯大勇腦海中飛來飛去。
封沙耐心地翻看著明日的作戰部署,這此部署極為簡單,剛才在大帳裡他已宣讀了一遍,此時,他翻看了數遍這些簡單的部署,幾乎能夠倒背如流了,可是侯大勇還是對著地圖一動不動。
大帳門口遮有一個布簾,燈光如水,從布簾縫隙傾洩而出,無數飛蟲亦鑽了進來,在燈前翩翩起舞。幾個大個子的灰甲蟲,在侯大勇眼前穿梭盤旋,這蟲身上頗有些怪味兒,侯大勇皺著眉頭,揮動著手驅趕著這些灰甲蟲,當灰甲蟲飛走之後,侯大勇也趕走了和明日戰場無關的思緒。
封沙看到侯大勇從地圖上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來。“明日是一場惡仗,早點休息吧。”
侯大勇一邊走一邊伸了伸懶腰,臨出門時,隨意地道:“魏相所說也有幾分道理,你看如何?”
封沙是參軍,本有參議大事之職和權,可是侯大勇卻僅僅把他當作了後世的沒有進常委的副秘書長,只有執行權卻沒有議事權,侯大勇這樣一問就有些讓封沙參與決策的意味。
封沙跟在侯大勇身邊現年多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區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