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只是傷亡會非常大。”劉修沉吟著,“不瞞你說,我也想把檀石槐殺掉,只是”他遺憾的咂了咂嘴:“可惜,我的軍糧不足,就這些還是從袁術那兒強討來的。”
“你太心善了。”董卓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覺得劉修雖然有用兵的才能,卻有些fù人之仁。幷州收穫在即,這個時候完全可以把那些囤田百姓的糧食全部收起來供大軍遠征嘛,至於那些曾經許下的諾言,隨便找個什麼藉口就可以推翻了,何必這麼拘泥。如果能把幷州的一萬大軍全部帶出來,甚至再徵發一萬人,又哪裡會有現在的困境。
劉修笑笑,沒有和他爭辯,這個問題他已經和賈詡、荀攸討論過很多次了。他們都不贊成毀誓徵兵徵糧,賈詡甚至說,留著檀石槐對劉修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很顯然,這次大戰過後,鮮卑人已經元氣大傷,如果檀石槐再一死,那鮮卑人就更不足為懼,這種情況下,很可能會有人認為北疆沒有必要再駐這麼多兵。如果要裁軍,誰最有可能被裁?當然是劉修,可是如果檀石槐沒死,那誰還敢提裁軍的事?
賈詡進一步分析說,從目前的戰果來看,袁紹雖然擊敗了鮮卑主力,但是他的傷亡也不少,將來論功行賞,他不會比劉修強多少。換個角度看,讓劉修把袁紹從北疆擠出去其實對劉修並不好,一來沒有了對手,劉修的作用會減弱,二來如果劉修主掌北疆,那接下來的獎賞就要由劉修負責,而劉修根本就背不起這個擔子。
實際上就是由袁紹來背,他也會非常吃力。袁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他們已經輸了。這個沉重的包袱會把他們拖死,而這正是天子希望看到的,也是劉修的機會所在。
劉修知道賈詡說的有道理,只是太殘酷。按照他這個計劃,那這一戰其實是加劇了矛盾的jī化,接下來,為了這筆數額巨大的賞賜,天子和袁家之間肯定會爭得你死我活,而無數的世家豪門也會被牽扯進去。為了撈錢,他們會不顧一切,撕破所有的面紗。
但除此之外,他沒有更好的辦法,要他把這點家當全砸進去和檀石槐拼個你死我活,甚至付出自己的xìng命,他也做不到,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只能聽賈詡的建議,雖然這很殘酷。
不過,如果他不殘酷,那最後承擔後果的必然只有他。袁家坐享其成,卻不會對他有什麼感jī,也許某個深夜,袁紹會想起他來,為他嘆息一聲。
但是,僅此而已。
劉修接受了賈詡的建議,他到這裡來,只是找機會,有機會就戰,沒機會就閃。此時此刻,面對董卓的怨言,他能做的只有不動聲sè的挑撥一兩句而已,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氣氛有些壓抑,董卓這酒喝得憋屈,灌得猛了些,不知不覺的便醉了,開始痛說仕途掙扎史,牛輔等人開始也沒當回事,反正董卓和劉修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只是後來董卓越說越jī動,開始有罵皇帝老子的嫌疑了,他們才連忙把董卓連拖連拽的拉走了。開玩笑,劉修可是天子的親信,這要是告董卓一黑狀,那豈不是全完蛋了。
董卓雖然走了,可是他那些話也讓劉修覺得有些煩悶,一時睡不著,便去練拳。他讓許禇和張飛他們站在他前面,嘗試著再現那天救關羽時的情景,只是效果顯然不理想,試了幾十次,不是撞倒了攔在前面的人,就是立足不穩,而且速度根本無法和那天相提並論,總之一句話,那天的神勇無法再現。
劉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甘心的坐了下來。他雖然聽了賈詡的建議,可是並沒有真正死心,他非常想和檀石槐正面較量一下,並且重創他甚至擊殺他,哪怕是因此打亂了天子的部署也值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要想在草原上搞點事出來養寇自重還不簡單嘛,非得養得檀石槐?這可不是狼,這是一頭猛虎,不能當寵物養,這個道理他也是懂的。
不過,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檀石槐,那就只能讓他走了,不甘心也是枉然。
“大人,你太心急了,這樣是練不好的。”王稚和盧夫人並肩走了過來,他們已經在一旁看了很久,也知道劉修心急,但是他們也無能為力。
劉修苦笑一聲,放棄了徒勞的努力,招呼他們坐下。
“其實這次北征能打成這樣已經非常了不起了。”盧夫人見他心情不佳,便笑著安慰道:“鮮卑人受到了重創,大軍雖說損失不小,可是大多數將士也能平安歸來,北疆又能太平幾年,我相信再過幾年,大人也許就能趕上檀石槐的境界,到時候再戰豈不是更有把握?”
“我也這麼想。”劉修沮喪的搖搖頭:“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