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訊息迎出來的王允點頭示意卻沒有跟著他進門,而是轉過身來很恭敬的伸出手:“季方先生允本來有些詫異,心道以袁紹的身份還需要對誰這麼客氣,可是一聽季方二字,他立刻會過神來了:“穎川陳太丘之子,陳君季方?”袁紹矜持的點點頭,在王允驚訝的目光中,扶著陳椹下了車。其實陳椹才四十多歲,根本不用他扶,但是今天是和幷州豪俊每一次見面,他自然要把禮數做足。
“久聞太原王子師文武雙全,是難得的俊傑,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材。”陳*衝著目瞪口呆的王允拱子拱手,王允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還禮,一邊鞠躬一邊道歉道:“先生大名,允聞之久矣。
不想今日有幸得見尊嚴。敢問太丘先生好?”
“多談。”陳*連忙正了臉sè:“承門g諸君子掛念。家父身體康健。”“太丘出山,大漢有望矣。”王允毫不掩飾臉上的崇敬之情:“天子雖然年輕,宋家父子雖然愚笨,這件事卻是做得非常妥當。”陳湛連連謙虛。王允客客氣氣的側著身子,以一榫非常恭敬的姿態把陳謀迎進門,袁紹也不介意,反而更加穩重,亦步亦趨的跟在陳湛身後。
堂上坐著太原郡的豪強,有一些還是刺史府的掾屬,是其他各郡的名流,見王允引著一箇中年人走了進來,都以為這就是四世三公的袁紹袁司馬,一起趕上來行禮,七嘴八舌的說著景仰之情。
王允大笑,把袁紹請到面前,帶著敬佩之意說,你們認錯人了,這才是袁司馬,這位是他的賓客,不過也是位大名士,是大名鼎鼎的陳太丘的兒子陳季方先生。
眾人錯愕,隨即又感慨不已,大誇袁紹身負盛名,卻還是這麼禮賢下士,不以家世尊貴而自負,足以為人楷模。
袁紹和陳椹演這麼一出,本來的目的就是表現袁紹的禮敬士人,現在目標圓滿完成,自然是心滿意足。王允向他們一一引薦幷州的才俊,袁紹與他們一一寒喧,他見多識廣,從小又是和這些人打交道打慣的,熱情而又不失禮節,能讓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友好和欣賞,
不少人的名字和事蹟他都有所耳聞,適時的提出來表揚一番,讓對方覺得非常有面子。
因為等待而顯然有些煩悶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很多人差點都忘了今天的主客是親任刺史大人劉修,他們覺得袁紹才是今天最重要的客人。直到袁紹提醒,王允這才一拍腦袋,沉下了臉,不快的說道:“劉大人說有點事,馬上就到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來。”袁徑佯作詫異:“你不知道嗎?劉大人出城去送董卓了。”
王允的臉sè頓時變得非常難看,旁邊嘰嘰喳喳的人也慢慢的沉寂下來。董卓做幷州刺史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給他們留下的印象非常差。
董卓本人很粗魯,標準的武人出身,又是走宦官的路子做官的,手下那幫人又沒什麼文化,雖然董卓還算是管得嚴,但是禍害地方的事也沒少做,給幷州人留下的印象非常壞。要不然王允他們也不至於不給他*行。
王允很不高興,他知道劉修開始沒把董卓當回事袁紹當面讓董卓下不了臺劉修也沒有制止,以為劉修雖然沒什麼學問畢竟是大儒盧植的弟子,多少算是讀書人,想法應該和他們更接近一些這才安排了盛大的接風宴,卻把董卓排除在外。沒曾想,他完全猜錯了,劉修把他們這些人晾在這裡,親自趕到城外給董卓送行,這讓他進退維谷,左右為難。對這些幷州名士,他mō錯了劉修的脈,對劉修,他冷落董卓,會不會讓他心理有兔死狐悲之感,留下不好的印象?董卓會不會對劉修說些對他不利的話?
王允不敢再耽擱,立刻趕往城外。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劉修感jī不盡。兩人又談了些軍事,董卓已經聽韓遂說了,劉修現在是段頰的入室弟子,他還把段頰請到晉陽來了,要在晉陽辦學校,培養軍官。董卓用力的拍著大tuǐ”“德然,你這麼做,可是為我們這些武人出了一口氣啊。別的不說,涼州三明本該是我們涼州人的驕傲,是我們武人的驕傲,可是說起來真是讓人沮喪,連皇甫威明和張然明自己都看不起武人,一心想著做學問,恨不得錄了自己身上這層武人的皮,鑽到讀書人的皮裡去,可是又怎麼樣呢?人家照樣不理他們。段公是個明白人,可惜他看錯了人,如果不是你救他,他大概要和王甫一樣被砍了腦袋,掛在城門口示眾。你能建議天子在太學立兵學博士,讓我們這些武人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太學,絕對是大功一件啊。”
他說著,舉杯和劉修一碰,一口飲盡,然後又想了想“不行,既然段公到了晉陽,我豈有路過而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