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果然是三隻酒杯,三隻竹箸,醬芥之類的調料也都是三份,不免有些尷尬,只好訕訕的挪了過去,伸手想去拿竹箸,可是一看到自己手指縫裡的斑斑血跡,又連忙縮了回來,悄悄的在背後擦了擦,窘得滿臉通紅。
閻忠大笑,從案端起一盤肉遞給李文侯:“你就不要拘束了,自用。來人,給他拿一壺酒,酒杯就不用了,估計他還是喜歡直接用酒壺喝。”
李文侯咧嘴一笑,躬身施禮:“多謝先生。”
閻忠微微頜首,轉而舉起杯和邊章碰了碰。邊章見劉修連李文侯都願意招降,自己更沒有xìng命之虞了,心情輕鬆了許多,只是還有些慚愧。雙手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向閻忠行了一禮:“多謝先生,章無地自容,就不多說了。”
“不要這麼說,你也救了我一命嘛。”閻忠笑笑,呷了一口酒,拿起竹箸夾起一塊肉送到嘴裡,慢慢的嚼著,直到嚥下去,這才輕聲說道:“衛將軍想知道,是什麼人在涼州生出這麼大的事來。”
邊章手一抖,潑出半杯酒。他遲疑著,不說話,閻忠也不催他,只是慢條斯理的吃著肉,喝著酒。李文侯捧著肉盤。吃得湯汁淋漓,很快將一盤肉掃光,又舉起酒壺,咕咚咕咚灌了一通。這才一抹嘴,大聲大氣的說道:“邊先生,你要不說,我可說了。”
邊章抬起頭,眼神有些驚惶:“先生,不是我不肯說,我們在神使面前立了誓,賭了咒的。”
“什麼騙子方士。也敢稱神使?”閻忠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要說信神,天狼不比你更虔誠?”
邊章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閻忠,他也為此感到好奇呢。羌人比他們更信神詆,天狼當時被神使折磨得最慘,信得也最真,他怎麼會成了第一個投降的人?
“你大概不知道,太平道的張角。天師道的系師夫人,都是衛將軍的至交。他們多次邀請衛將軍入道,衛將軍都不屑一顧,你知道為什麼?”
邊章搖搖頭。李文侯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為什麼?”
“衛將軍說,天地間有大道。這不用懷疑,但是道絕不僅僅是那些人說的那樣。真正的道,也不是他們這些裝神弄鬼的方士能理解的。要說道,水往低處流也是道,受熱變成氣,輕盈而,遇冷又成水,這也是道,這就是雨雪雷霆中蘊含的道,天地之間最有威力的力量,看起來很神秘,其實道理很簡單。這才是真正的道,道是天地間的規則,而不是某個神祇。”
邊章眉頭緊皺,李文侯莫名其妙。
“好啦,一言以蔽之,你們了太平道的當了。”閻忠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講得太多,畢竟這些道理對普通人來說太過於驚世駭俗了,看看邊章的反應就知道了。其實不僅是邊章,就連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們有什麼疑惑,可以直接去問衛將軍,我相信天狼能轉而歸附衛將軍,你們一定也可以。”閻忠放下酒杯,看著邊章:“只是李文侯以後可以憑戰功贖罪,你如果放過這個機會,恐怕就很難有下一次了。”
邊章屏住了呼吸,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吐出來。“唐述山。”
“唐述山?”閻忠吃了一驚,“他到那裡去幹什麼?”
“我不知道。”邊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也許,是想看看那些隱居修道的人。”
閻忠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麴家大堂,劉修與麴家兄弟談笑風生,許禇、關羽、張飛和於扶羅四將坐在下首,接受著麴家諸將滔滔不絕的崇拜和敬酒。這幾個人都是海量,而且喝慣了幷州的烈酒,對這樣寡淡的酒水並不在意,但是劉修說了,到人家作客,不能太過失禮,萬一喝多了容易出醜,特別是張飛,一喝醉就耍酒瘋,不是找人打架,就是扯著嗓子唱歌,很丟人。何況外面還有四五千俘虜,你們都喝醉了,萬一有事怎麼辦?
這幾個人都很剋制,只是剋制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樣,許禇是溫和而堅決,每次有人來敬酒,他都會喝一小口,但堅決不肯多喝,只是推辭連rì征戰,身體有些累,不能多飲。關羽則是面無表情,喝一小口就放下,什麼也不說。張飛和於扶羅有些相似,看著大碗大碗的酒不能喝,簡直是百爪撓心,嗓子眼裡都快爬出蟲子來。
酒過三巡,越說越投機的麴義露出了想加入衛將軍府的意思。劉修在路就聽閻忠說過麴義,知道這個人用兵有一套,與羌人作戰多年,經驗豐富,麴家之所以這次能在羌人的圍攻下不破,麴義是首功。他本有招攬之意,所以剛才談論的時候,特地考校了一下麴義的兵法,發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