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汙了。天子更是火大,揮舞著衣袖,連聲怒吼:“打,打死為止!”
虎賁郎們見天子如此暴怒,不敢怠慢,把屎尿直流的封諝拖出去就是一頓狠揍,封諝那養尊處優的身子骨如何禁得起這一頓打,喊得如殺豬一般,往rì的矜持風度早就被打得煙消雲散。
張讓拱著手,聽著封諝越來越弱的慘叫聲,臉sè不變,心裡卻一陣陣寒意上湧。他知道天子是真的怒了,張角和袁紹對峙四五個月,就是不肯對冀州的豪強動手,這時候封諝還來為張角說話,天子豈能容他?打殺封諝,實際上是對張角的一個jǐng告,不過張角遠在鉅鹿,聽不聽得進勸告很難說,但封諝的這條命卻被斷送了。
這就是他收取張角賄賂,願意為張角代言的代價。
他張讓也收了張角的錢,只是他不像封諝那麼笨,會把這種事情做得這麼正大光明,他和張角的聯絡一直很隱秘,就連天子也不知道。
張讓瞟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蹇碩,心頭湧過一陣擔憂。蹇碩從涼州回來之後,已經成為天子身邊的第一寵臣,他有戰功,這是任何一個宦官都沒有的優勢,而現在的形勢對他也有利,劉修不遺餘力的支援天子,蹇碩作為劉修在宮裡的代言人,理所當然的得到了天子的信任。而袁家也好,張角也好,都成了天子最痛恨的人,誰還敢為他們說話?
張讓有些後悔,他知道劉修這個人不鄙視宦官,他不僅和蹇碩關係好,和畢嵐的關係好,而且和趙忠的關係也不差,到目前為止,除了當初和曹節鬧得不可開交,大開殺戒之外,還沒看到他和誰翻臉的。
張讓和他也沒翻過臉,但是僅限於此,他和劉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因為何貴人的原因,張讓一直和支援宋家的劉修保持著距離,只是如今宋皇后生的皇嫡子已經漸漸長成一個健壯而聰明的小男子漢,風頭遠遠蓋過了何貴人所生的皇長子,他在何家身上的投資已經宣告失敗,如果再不想辦法和宋皇后一系拉上關係,只怕他以後在宮裡可就沒法混了。
是直接向宋家套近乎,還是向曹家或者劉修示好?這是張讓眼下考慮的大問題,至於封諝的死,對他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在張讓的沉思中,封諝漸漸沒了氣息,天子卻依然怒氣衝衝,在大殿上焦躁的轉著圈,他瞟了一眼張讓,見張讓有些出神,不免有些生氣:“張公,朕當如何處置這些逆賊才好?”
張讓一驚,連忙笑道:“陛下何須擔心,有陛下天威,那些魑魅魍魎又何足道哉。”
天子皺了皺眉:“你說點實在的,他們狼狽為jiān,朕當如何應付才好?”
張讓迅速的權衡了一下,笑道:“陛下,他們想聯起手來矇騙陛下,其心可誅,可是臣以為,他們不會得逞的。”
“哦。”天子笑了起來:“為何?”
“陛下,袁家不聽陛下的話,可是陛下手裡還有兩柄利器,一明一暗,又何必擔心呢?”張讓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陛下,衛將軍是斬馬大劍,有他在,沒人能動大漢的根基,只是斬馬大劍不宜輕出。而曹cāo是陛下的環首刀,雖然不如斬馬大劍威猛,卻也是所向披靡,足以打破袁家的平衡。臣以為,可命令曹cāo與皇甫嵩迅速擊破兗州黃巾,逼袁家發力。”
天子眯起眼睛,眼珠轉了轉,伸手在張讓的肩膀上拍了拍,微微一笑:“張公,你說的,和朕所想的略同。我們君臣一心,又有什麼逆賊不可破。”
張讓連忙躬身道:“陛下聖明。”
天子大笑,蹇碩眼中閃過一抹寒光,臉上卻沒有任何猶豫,也跟著笑了起來。天子想了想,又轉過頭問蹇碩道:“蹇碩,你是知兵的,你認為朕當如何,才能打破眼下這個僵局?”
蹇碩謙卑的拱了拱手:“陛下,臣愚昧,豈敢妄言知兵?不過,臣也有些愚見,敢呈與陛下,恭請陛下聖裁。”
“你說來聽聽。”天子很滿意蹇碩的態度,從容的揮了揮衣袖,示意蹇碩快說。
“陛下,臣以為,曹cāo、皇甫嵩擁兵已過三萬,不宜再增,而車騎將軍身為皇后之父,理當和驃騎將軍一樣為陛下效力,豈能安坐洛陽城中?所以,臣建議,將衛將軍新送到的那兩千匹戰馬交與車騎將軍,讓他統領皇甫嵩、曹cāo二人征戰,這樣既不會惹人非議,又可以儘快開啟局面。擊平兗州黃巾後,轉而向北攻擊冀州,屆時,袁家還能如此從容嗎?他們不出力,則大功必為車騎將軍所得,袁家無功,不能繼續手握重兵,如果出力,則張角覆滅在即,天下太平可現,而袁家又有什麼理由繼續手握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