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皇嫡,我們說皇長。”劉修忍不住的想笑:“皇長是陛下與何貴人所生,那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皇長與他們的血都是相融的。”
“那陛下與何貴人的血相融嗎?”劉修應聲問道。
袁徽張口正要回答,忽然愣住了,腫脹的眼睛突然用力睜開,眼神驚愕。皇長的血與天相融,又與何皇后相融,那麼天和何皇后的血也應該相融,可是如果他們相融,就說明他們也有血脈關係,但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否則他們就成了**。
“這”袁徽驚愕莫名:“你你就是這麼肯定這驗血術是騙術的?”
“是啊,並不複雜吧?”劉修攤攤手:“你現在是不是也覺得這非常簡單。”
袁徽驚得說不出話來,的確非常簡單,這個道理簡單得是個孩都能明白,可是為什麼當時她就被騙住了,深信不疑。不僅是他,之前的袁紹、袁隗,之後的天,都沒有發現這個其實並不複雜的問題,他們對玄陽的道術深信不疑,歎為觀止,卻沒有人想到這麼簡單的問題。一個人疏忽也許是疏忽,可是這麼多的都疏忽了,那其中必然有~~…問題。
“你現在還覺得玄陽是我派的嗎?”劉修冷笑一聲:“你應該知道的,我對這些道術一向不怎麼放在眼裡。所謂的道術,我也持存疑的態度,不肯輕信,是你們自己急於害人,亂了方寸,不反省自己,卻還要臆想什麼圈套。要說中了圈套,也是你們中了那個什麼玄陽的圈套。而不是我的圈套。”
袁徽一時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想不通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她卻沒有發現,而且那麼多人都沒有發現。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對道術的接受程度要比劉修高,玄陽所說的理論和他們的認識相符,又當著他們的面表演。一切都很正常,他們自然就相信了,有幾個人會報著懷疑的態度去分析,去發現其中的邏輯矛盾?
儒家經典裡有講邏輯的嗎?
說到底,這是整個知識階層的思維盲點,並不僅僅是袁徽。能像劉修這樣考慮問題的,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多。權謀是一種博弈,而不是邏輯,所以並不是你謀略很jīng擅,就能考慮得很嚴密。事實上,滴骨法和合血法在後世流傳了幾百年。一直到文化昌明的二十一世紀還有人深信不疑,並不是這種方法真的多麼高明。只是絕大多數人想問題都不會理xìng的去思索。君不見那些熱播電視劇中滴血認親橫行?
“將軍,我犯下如此低劣的錯誤,敗得心服口服。”袁徽忽然拜了一拜,又苦笑道:“不僅我袁家不是你的對手,天下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將軍,後的勝利者一定是你。”
“你又錯了。”劉修搖搖頭,站了起來,拍拍衣襟,準備離開,又接著說道:“後勝利的只有公義。天行公義,那勝利的就是天,天不行公義,袁家行公義,那勝利的就是袁家,如果你們都不行公義,那麼總有一個人來行公義,或許是我,或許是其他人,反正總有那麼一個人。天下從不缺英雄,沒有袁家,沒有我,也總會有另外一個人。”
“公義?”袁徽冷笑一聲:“什麼是公義?”
“公義,就是天下人的共同利益。”劉修一字一句的說道:“大漢有百姓六千萬口,世家多少人?天下世家能有總人口的一成嗎?沒有!可是天下世家霸佔了多少財富?說是七成八成不為過吧?你袁家一頓飯,就能供一家五口活一年,你們覺得你們是國家柱石,我卻以你們是國家蛀蟲。讀幾本死書,會幾句曰詩云就高人一等?你們說黃巾是蟻賊,是蛾賊,不管是蟻還是蛾,都微不足道,可是我實話對你說,不僅是張角要殺你們,我也要殺你們,天也要殺你們,因為不殺你們,你們就會吞掉整個大漢,然後吞掉自己。蟻雖小,蛾雖弱,聚成群,亦足以震盪天下。前有赤眉綠林,今有黃巾,你們這些讀書人,難道就不知道以史為鑑?”
劉修說完,一甩袖,轉身就走。
沉思的袁徽突然反應過來,撲到木欄前,尖聲叫道:“將軍——”
“你還有什麼話?”劉修在門口停住腳步,回過頭,冷冷的說道。
“將軍,我那句話是真心話。”
劉修皺皺眉。
“我真的希望我不姓袁,不是將軍的敵人。將軍,曾經做過你的弟,是我這輩開心的時光”
劉修慢慢的走回欄杆前,湊到袁徽面前,盯著她的臉,袁徽淚水橫流,淚水洇開了臉上的血跡,看起來非常淒涼。劉修心中一酸,愣了片刻,一字一句的說道:“袁貴人,你這份情意,我承受不起。”他忽然壓低了聲音,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