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袁術也不說話,何進也不吭聲,只是瞟了一眼那個方向,把那幾個人記在心裡。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他,也沒有躲藏的意思,反倒有些得意洋洋,彷彿自己又蔑視了一次權貴。
袁隗正在堂上招呼客人,見袁術引著何進走進來,心知肚明,用眼神示意袁術把何進引到書房。何進心裡也是美滋滋的,如今他不僅可以登上司徒大人的堂,還能進司徒大人的室了。書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這一舉動說明司徒已經把他當成了心腹。
袁術陪著何進在書房說了一陣話,門外傳來袁隗的腳步聲,袁術連忙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在門口,伸手攙扶:“父親。”
“嗯。你去前面照應著,我和何君說幾句話便來。”袁隗滿意的擺擺手。
“喏。”袁術乖巧的應了一聲,又向何進打了個招呼,這才快步向前堂進去。
“何君前來,有何指教?”袁隗話說得很客氣,神態卻非常倨傲。何進雖然不舒服,可是此時此刻,他知道何家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全看袁隗幫不幫忙,只能耐著xìng子,堆著笑:“進出身寒微,哪能指教司徒大人,這次趕著來,是向請司徒指教一二的。”
“我能指教你什麼?”袁隗淡淡的一笑,手攏在袖子裡,無動於衷。
何進從懷裡掏出一個扁盒,雙手推到袁隗面前:“喜聞司徒大人家業有了傳人,無以表示,幾顆合浦珠,還請司徒大人莫嫌粗陋。”
袁隗不以為然的一笑,正要推辭幾句,何進找開了盒上的銅釦,露出襯托在紅sè絲布上的四顆如鴿卵一般大小的合浦珠,頓時眼神一亮,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有些吶吶的說道:“這麼大的合浦珠,大概是宮裡來的吧。”
合浦珠是交州合浦郡進貢的珍珠,雖說珍貴,但袁隗卻見得不少,可是普通的合浦珠都不會太大,一旦珠徑達到一寸,那就非常罕見了,所以有“盈尺青銅鏡,徑寸合浦珠”的說法,而何進這八顆合浦珠每顆都在一寸以上,而且八顆大小、光澤都非常一致,珠子圓潤有光澤,顯然是難得之物。
“司徒大人果然是見多識廣,這正是宮裡的賞賜,在我府上放了近十年,也沒敢用,我想來想去,也只有司徒大人配有此物。”何進雖然心痛,卻也為能打動袁隗而鬆了一口氣。袁家四世三公,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禮物送輕了,倒不如不送。這八顆合浦珠是當年何貴人生了皇長子之後天子賞賜的,是多年前交阯進貢之物,如今市面上根本看不到這樣的好東西。
“太重了,太重了,我無功不敢受祿啊。”袁隗捻著鬍鬚,搖了搖頭,目光離開了盒子,再也不看一眼。
“司徒大人,我這次登門,正是有事請教,司徒大人又何來無功受祿之語?”何進向前湊了湊:“宮裡傳出訊息了,要彈劾劉修。”
袁隗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抹喜氣,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他從何進登門就猜到了事情的進展,不過,此時聽何進親口說出來,他還是覺得非常高興。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勉為其難的說道:“既然何君開了口,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說實在的,我雖然對劉修有些不喜,但為國家計,也是覺得有些可惜的。”
何進微微一笑,對這類場面話沒有一點感覺。
袁隗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一隻皂囊,推到何進面前,用手輕輕的拍了拍。何進心領神會,接過皂囊揣進懷裡,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
袁隗嘴角一歪,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捻鬍鬚的手伸了過去,“啪”的一聲開啟了銅釦,伸出兩根保養得非常不錯的手指,拈起一顆合浦珠,眯起眼睛,入神的鑑賞起來。
蹇碩站在朱雀闕上,看著遠處門庭若市的司徒府,看著何進從司徒府出來,心情和頭頂的天空一樣yīn沉。
宮裡的謠言他是知道的,開始也沒當回事,皇嫡子回宮,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喜愛,天子更是明白無誤的表示要立他為太子,這個時候有人造謠,企圖動搖皇嫡子的地位,這很正常,宮裡比這更離譜的謠言也有過。蹇碩以為只要天子一怒,下令徹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謠言自然平息,可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成這樣,僅僅是幾天功夫,天子就下令收了皇后的金策和印綬,禁足車騎將軍宋豐和衛將軍劉修。從這些舉動來看,似乎謠言已經不再是謠言,而是得到了證實,天子震怒了。
如何證實的,蹇碩不知道,也正因為不知道,他才覺得恐懼。從西涼回來後,他儼然已經是天子身邊最受寵信的近臣,哪怕是資格比他更老的張讓、趙忠都要遜他一籌。那都是衛將軍的功勞,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