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劉修就坐在幕後。
聽著前面的爭論、爭辯、爭吵,劉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妄自菲薄,信心不足,他雖然採納了郭嘉的計策,決定冒險進入益州,可是他一直很緊張,擔心自己會被益州豪強們四處圍搏,送到劉焉面前請功。現在他發現。這一切顧慮其實根本不必要。
要說道義,他是楚王世,是天詔書封拜的車騎將軍,從先帝起,他就受命鎮撫關中,經略並涼,劉焉雖然是個宗室。但身份遠不如他尊貴。劉焉拆毀了棧道,企圖自立,實際上已經把自己推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就算天是他劉修的種。難道就不是劉家的?至於楚元王后裔不是高皇帝的血脈,那是你老劉家的事,關我們什麼事?你劉焉真要是忠臣。你就去洛陽反對他,跑到我益州來算怎麼回事?
既然在道義上你沒什麼優勢,那我們就關心利益,利益是實實在在的,誰給我們多的利益,我們就跟著誰。劉修在幷州、在涼州,都給當地的豪強帶來了多的財富,你劉焉能帶來什麼?你做過豫州刺史,可是給豫州人帶來了什麼好處?什麼也沒有。
益州豪強爭論的焦點在利益,對於劉修擔心的道義問題。只有一兩個人提了一兩句,然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不需要考慮太多,劉焉自絕棧道,形同造反。劉修奉詔討伐是順理成章的事。
利益問題塵埃落定,龔安把劉修請了出來,那些人一聽說眼前這位英姿勃發的年輕人就是車騎將軍,在驚愕之餘,又不約而同的拜倒在地,場面一時變得熱鬧起來。幾個人爭著上前與劉修寒喧,道仰慕之情,搞得劉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將軍,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如何進兵成都的事吧。”郭嘉適時的提醒道。
“正是。”劉修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說話,然後把他要進兵成都的事說了一下。這話一說口,幾乎所有人都沉默了,在幾輪目光示意之後,一個大約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拱手作了個揖。
“草民嚴幹,敢問將軍,可知成都近期正在調兵之說?”
劉修聽駱曜說過這個問題了,但為什麼調這些兵,他現在也搞不清楚。不過他並不慌張,沒有回答嚴幹的問題,反而笑道:“足下既然是閬中嚴家的人,認識嚴羽嚴翼否?”
嚴幹笑了笑:“正是家兄。”
劉修恍然大悟,讚道:“原來你就是嚴翼的胞弟,這便對了。嚴翼在前將軍麾下屢立戰功,頗曉軍事,想來閬中嚴家也是將門世家吧。”
嚴幹矜持的一笑:“在將軍面前,豈敢自稱什麼將門世家。”
“嘿嘿,你太謙虛了。”劉修又誇了兩句嚴家,他知道曹cāo能平定板楯蠻的叛亂,嚴羽幫了很大的忙,這時候提出來,嚴幹一方面非常得意,另一方面又有些尷尬,要知道當初叛亂的人也在座。劉修誇得越狠,他越有些不自在,恨不得上前堵住劉修的嘴,求他別說了。直到劉修說“那嚴君有何高見”,他如釋重負,顧不得再賣關,連忙把話題重引回軍事上去。
“依草民看來,只怕成都已經有了防備。”嚴幹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草民聽成都傳回來的訊息說,眼下漢中軍務緊張,袁術派人入侵漢中,已經佔據了西城,劉使君的次劉範交戰不利,西城、房陵、上庸三城落入袁術之手。劉使君派龐羲領大軍一萬,不rì即將北上。”
劉修有些意外,看來袁術還真動了心,進展蠻的啊,一下就拿下了三個縣,怪不得劉焉要緊張的。
“此外,將軍布在陳倉和武都的疑兵都已經起到了作用,劉使君已經派趙韙率兵五千增援白水關。此一萬五千兵出,成都還有一萬餘。依草民愚見,這一萬人是不會輕易出擊的,他們一定會固守成都,而且防備森嚴。”
嚴幹說到這裡,靜靜的看著劉修,“將軍以為,就憑數千板楯蠻,以及我閬中諸姓的三五千人,能拿下成都?”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劉修的臉上,形勢很明顯,就算他現在能集中萬人,想要攻下萬人防守的成都也是不可能的,何況萬人行軍,且不說訊息無法保密,而且糧食消耗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閬中諸姓不可能什麼好處還沒得到,先把所有的身家xìng命全託付到你手上。
劉修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強攻成都。”他頓了頓,等眾人眼神中的疑惑濃時。淡淡的說道:“我到益州來,不是打仗的,只是殺人的,而且只殺一個人:劉焉。”
“要殺劉焉一個人,就不用興師動眾,他難道比檀石槐還勇猛嗎?”劉修環視眾人,從容的說道:“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