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說到劉修自己砍斷了戰刀,險些被閻柔反敗為勝,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梢,未一言。
說話間,酒傭送上了酒菜,三人邊吃邊說,氣氛倒也融洽。有劉備代言,劉修倒落得清靜,埋頭猛吃,不大一會兒就將面前的一盤烤肉一掃而光,然後又將一釜狗肉連湯帶水的吞到腹中,最後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肚子。
劉元起總算是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劉備,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玄德,夠吃嗎?不夠的話,就再叫一點。”
“夠了。”劉備連忙笑道:“我可沒有大兄那麼能吃,這些已經足夠了。”
“嘿嘿,他是個粗人,也就剩下能吃這個本事了。”劉元起從腰中掏出錢袋,從裡面掏出一串錢放在桌上,對劉備說道:“這些錢你拿去,過一會兒去布市買匹布,回頭我帶回去讓你阿母給你做身新衣服,你們現在跟著先生讀書,穿得太差了會讓人看不起。”
劉備連忙謝了。唐氏因為劉修的緣故替他出了學費,心裡終究不太舒服,給劉修做新衣,卻沒有給他準備,他現在穿的還是打著補丁的舊衣服。他吃完之後,抹了嘴,向劉元起告了個罪,趕去布肆買布。
雅座裡只剩下了劉元起和劉修二人,劉元起臉上的笑容隨著劉備出門慢慢的淡了下來,他拈著酒杯品了一口酒,低著頭想了一會,忽然說道:“讀書好嗎?”
劉修遲疑了一下:“好。”
“這些天,除了習武和比試,都讀了哪些書?”劉元起放下酒杯,慢吞吞的說道。
劉修不敢怠慢,將這些天自己背《孝經》和《論語》的成績說了一遍,最後還應劉元起的要求背了幾段,看著劉元起的面色轉霽,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老爹突然跑來看他們,又帶他們出來吃飯,他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書讀得不錯,可是,那恃勇好鬥的性子卻還是沒變。”劉元起聽完之後,點評了一句:“還有,你怎麼把玄德的眉射傷了?”
“那是意外。”
“意外?”劉元起翻了個白眼,口氣突然變得很嚴厲:“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意外,李定的眼裡再也沒有他了?”
劉修一愣,突然意思到老爹此刻提起李定時的態度有些不恭,渾不似他以前一提李定都尊稱為李君的模樣。不過,他的心思很快被劉元起剛剛說的話吸引住了,他想起那天劉備去請見李定,最後卻一臉喪氣的回來的情景。
“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劉元起雙手扶著案,直起了身子,忽然間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勢。他看著案上已經空了的杯盤,可是劉修卻有些凜然,老爹最近有什麼奇遇嗎,怎麼感覺變了個人似的,跟他身上那件新衣頗為不襯,就和粉牆上那個雖然穿著華服,神態卻有如婢女的美人一樣,只不過他身上那件新衣讓他看起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老財,而他的神態卻自有一番雍容。
“眉為壽官,主福祿,眉一斷,他的福祿也就斷了。”劉元起平靜的說道:“李定以前看中玄德,就是因為他長了一條好眉,雖然磨難不少,最後卻能成一番事業,這才有意栽培他。而現在李定說,他的面相已破,註定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已經沒有了栽培的價值。”
劉修愕然,既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恐懼。覺得好笑是因為李定看中劉備居然是因為他長了一條好眉毛,覺得恐懼是因為這雖然是迷信,但不得不說,他這個迷信的確蒙對了。
他想了想,忽然問道:“阿翁,你剛才說,玄德長了一條好眉,那就是我碰傷的這條左眉了?他的右眉原先就是斷的,所以不是好眉?”
劉元起點了點頭,嘴角一挑:“男主左,女主右。左眉主男子福祿,右眉主其妻。玄德的右眉隱有數斷,主他屢喪妻室。不過,大丈夫只要功成名就,喪幾個妻子又算得了什麼。只是你現在碰傷了他的左眉,他這功業就沒了著落,如果再加上屢喪妻室,他豈不是慘到了極點?李定又怎麼會栽培這樣的人。”
劉修再次驚愕莫名,他雖然對歷史不熟,但也知道劉備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克妻,一打敗仗,老婆就被人抓了去,關二哥千里走單騎,不就是保二位嫂嫂嗎,長孤坡一戰,甘夫人和糜夫人落難,糜夫人投井而亡,要不是趙雲殺個七進七出,連甘夫人都保不住。
感情這也是命啊。
劉修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這也是巧合,純屬瞎蒙,那這蒙得也太準了吧。
劉修忽然想到,要是這麼說,自己那擺烏龍的一箭,豈不是已經在改變歷史的車輪,在不經意之間就幹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