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他又改了主意,決定親自趕往易縣,把這份重要的密札送到軍前,他一定要親手交給袁紹。
褒斜谷棧道,劉修換乘一輛小些的安車,車的四面都掛著車帷,將所有的目光都擋在外面。劉修摩挲著指環,背後靠著那隻平常無奇的陶枕,眼神中混雜著震驚、狂喜和迷茫。
他雖然還沒有看到全部,但是他所看到的這些已經足以顛覆他既有的世界觀。
老子五千言最經典的話是什麼?滿招損,謙受益。
人類最大的毛病是什麼?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是萬物之靈,是天地的主宰,已經發現了一切的真理,洞悉了宇宙間所有的秘密。現在的儒生如此,後世的科學家同樣如此。
實際上,他們一直是井底之蛙,區別不過的不過是科學一直在不斷的自我修正、不斷的自我否定中向前發展,雖然還在井中,但卻將井越拓越大,而儒生卻囿於師法、家法,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們的井口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一團黑暗。
劉修覺得,自己隱隱的已經觸控到了三玄的真實面目,只是他的實力還不夠,不足以開啟那道門,等他突破了龍吟,也許所有的真相都會展露在他面前。
可是現在,他相信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除了老子和那些傳說中的神。如果那些神真的存在過的話。
“將軍,前面到驛舍了,將軍下來休息片刻吧。”王稚拉開了車簾,輕聲問道。他一眼看到劉修盤著的雙腿,停了片刻,又把目光挪了開去。他不知道劉修剛才是不是在靜坐,如果是,那他簡直太神了,在這種顛簸的棧道上都能入靜。
“盧夫人呢?”劉修搖搖頭:“請她到驛舍來找我。”
王稚面露難色。可是他還是點點頭應了,這是這麼多天來劉修第一次主動要盧夫人來見他,也許盧夫人不一定會拒絕。
驛舍到了,龐德先帶著一部分親衛營將士將驛舍團團圍住。之前已經有人來檢查過了,他們只需要進入警戒位置即可。等警戒完畢,劉修的車也到了,直接駛入驛舍,亭長遠遠的站在門外,看著劉修的車駛進了門,然後車蓋和車廂四面分開。露出靜臥在其中的劉修。四個虎士上前,小心的抬起和車廂一樣大的坐榻,很平穩的將劉修抬進了準備好的臥室,大門隨即關閉,將包括亭長在內的目光全部關在門外。
亭長不動聲色的走出警戒圈,劉修自帶了廚師和食材,根本不需要驛舍中的人動手,而且為了安全考慮。他們都被控制起來,在劉修離開之前,他們不能隨便行動。
亭長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在空地上轉了兩個圈,又反過來轉了三個圈,這才一拍腦袋,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
遠處的山坡上,茂密的草叢中,慢慢爬起一個披著偽裝的人,他看了驛舍最後一眼,悄悄的向後退去,很快消失在山嶺之中。
驛舍二樓的房間裡,郭嘉放下單筒望遠鏡。看看那個亭長,又看看遠處恢復了平靜的山坡,輕笑一聲,小心的將望遠鏡收好,這才腳步輕快的向劉修的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暗自讚歎戲志才的高明。戲志才從鄴城回到洛陽。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回來的,他是作為袁紹安排在洛陽的間諜回來的。袁紹的間諜系統,是郭圖一手建立的,而真正的操作人卻是戲志才。袁紹安排的間諜名單一個不落的都掌握在劉修手中,那個亭長的名字赫然在列。
郭嘉走到劉修的房間前,在門口站了一會,沒有說話,劉修點了點頭。郭嘉便徑直走開了。劉修已經坐直了身子,看著盧夫人剛才不小心掉出來的一張紙,笑了笑:“張衛畫的?”
“是的,他喜歡瞎塗瞎畫,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紙。”說起兒子,盧夫人難道的露出笑容。
“喜歡畫畫好。喜歡畫畫的孩子,聰明。”劉修伸手拿過那張紙看了看,上面畫了一個人,卻有些怪,眼睛凸在外面,頭圓圓的,看不到發冠,也看不到頭髮。筆法很幼稚,以至於劉修一下子都沒想到是一個人。
“這是天文學院的周博士。”盧夫人取過畫,小心的疊起來,笑道:“周博士為了觀星方便,特地讓工坊的人做了一個頭套,將小型的窺天鏡套上左眼上,左眼窺天,右眼寫字。”
劉修詫異的問道:“窺天鏡已經能做得這麼小了?”
“比起甲字鏡當然不如,可是用甲字鏡要排隊,哪有自己弄個小的方便,如果有什麼疑問,再用甲字鏡觀察便是。”盧夫人解釋道:“不過,儘管如此,為了用甲字鏡,還是常有爭執,乙字鏡造好之後,可能會好一點。”
劉修點了點頭:“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