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晰,字跡工整而又不拘謹,一看就讓人賞心悅目。
“這些尺寸是怎麼定的?”
“根據試驗結果定的。”黃承彥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和他們一起做了三天實驗,基本得出了這些尺寸。他們最多隻要做一些細節的修改,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劉修瞟了黃承彥一眼。他從黃承彥的語氣中聽出了掩飾得很好的輕蔑。這種輕蔑不僅是對益州船廠的船師們的輕蔑,還有對他劉修的。他放下了圖紙,輕輕的拍了拍,起身從後面的書架上拿下一本書遞到黃承彥的手裡。
“這本書你帶在身邊,有空可以看看。”劉修隨手將那堆圖紙捲起來:“這些圖紙我會安排人先試製,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估計會有較大的改動。”
“較大的改動?”黃承彥嘴一撇,看了劉修一眼,無聲的笑笑。又看看手裡的書:“《物理》?”
“對,這是蔡伯喈先生收集古今圖籍彙編而成的一部書中的一部分,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做的注。用來給孩子啟蒙用的。你帶在路上當個消遣吧。”
一聽是孩子啟蒙用的,黃承彥更不當回事了,隨手掖在袖子裡,又和劉修說了些荊州的情況,這才起身告辭。
黃承彥出了門,直奔碼頭,很快找到一艘東下江陵的商船,船老大見黃承彥一副書生模樣,非常歡迎,把他請到主艙旁邊的船艙裡住。黃承彥是以私人身份來的。沒有官府派的專船,能有這樣的待遇,他非常滿意,很快就和船老大聊上了。
“先生,你看我這船如何?”船老大炫耀的跺了跺腳。“這是我們益州船廠新出的商船。益州船廠在趕造戰船,商船可不容易買得到。”
“不錯,這船又穩,載的貨又多,的確是一條好船。來回一趟,能賺不少錢吧?”
“哈哈哈賺什麼錢啊。就是混一點飯錢,一家老小衣食無憂罷了。”
“這麼大的船,過三峽的時候可不容易。”黃承彥打量著這艘新船,暗自讚了一聲,雖然他不怎麼把益州船廠的船師們放在眼裡,可是這艘船的確比常見的船更好。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好象益州船廠的戰船長寬比例都有有定數的,商船有商船的比例,戰船有戰船的比例,不同的戰船比例也不同,但是隻要是同類的船,那比例幾乎都是固定的。難道這也是經過測算的?黃承彥心頭升起一陣疑雲,他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船老大一聽,開啟了話匣子。
“那當然,這是我們那些大船師們經過仔細推敲得出的結論,說是借鑑了魚的體型,長几丈幾寸,寬幾丈幾寸,深幾丈幾尺,都是精挑細選的。這裝貨的船要的是穩,所以要寬一些,可是逆流而上的時候,太寬的船又駛不快,所以船的前面要尖一些,後面要寬一些,這些都是訣竅,一般人可看不明白的
船老大喝了一口濁酒,用袖子抹抹嘴,又得意的笑道:“不瞞先生,我這船,平時看不出來,可是到了逆水的時候,那才見真本事,你剛才過三峽不易。不易的確是不易,三峽水急灘險,一不小心撞上暗礁,那可就大麻煩了。不過我這船就是在三峽逆水行船,也要比別的船快上三分,有什麼危險,也容易調整,這裡面有個什麼什麼物理的,我就不清了,要那些識文斷字的學堂先生才能明白。”
“學堂先生?物理?”黃承彥忽然想起劉修給他消遣的那本《物理》,心頭一動,又和船老大扯了兩句,回到自己的艙中,從行囊中取出那本書,翻開先掃了一遍前面的目錄,有些不明所以,這些詞好象都沒聽過。他隨手開啟第一頁,標題是《小孔成像光學原理分析》。
“墨經?”黃承彥立刻來了精神,聚精會神的讀了起來。
這本書並不厚,而且有很多圖,所以真正的文字並不多,但是黃承彥作為一個在技術上有相當造詣的高手卻立刻看出了這本薄薄的書中蘊含的道理,有很多現象他都知道,其中的道理他也思索過,不過卻遠遠沒有這本書上講得這麼透徹。比如那個小孔成像的原理,他也曾經考慮過,基本有了一個光是前線直進的道理,但是對小孔後面的光環一直沒搞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而這本書上,在小孔成像後面立刻講了光的衍射現象。一下子讓他茅塞頓開。
光是直線前進,又能像水波一樣擴充套件,而區別就在於小孔的大小,當小孔直徑小到一定程度,直線前進的光就會變成波?
黃承彥既有些明白,又有些迷糊,更加用心的看書。這本書上有兩種注。一個是蔡邕所注,主要是對文字進行訓詁,解釋字意。一個是劉修所注,是對各種現象的原理闡述。黃承彥直接跳過了蔡邕的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