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軍營之內,張衡此時正站在陳滿面前從容的說道:“將軍,我家劉將軍已經拿下常州城,此時正在往江陰來支援的路上。”
“送信的軍士怎麼沒有回來?”陳滿眼見張衡陌生,又是一身溼漉漉的,似是被雨水澆過了一般,問道。
“回將軍,送信的軍士在途中被唐軍追擊中箭,正在軍中治療,劉將軍怕孫將軍擔心這才命令標下前來送信。”張衡回道。
“劉將軍可有書信?”張衡如此說陳滿也沒有懷疑,急著要將這訊息稟告給孫承佑就急忙問道。
“回將軍,劉將軍沒有書信,只有口信。”張衡低頭說道。
張衡本是吳越人,與兄長做些小本買賣,在唐國進攻閩國時,他正與兄長被泉州跑買賣,被抓了壯丁,兄長戰死他也負了重傷,之後又被人扔進了死人堆裡,他生命力頑強,在軍隊走了之後他又爬了出來,被當地百姓收留,養好了傷之後無處可去便又加入了留從效的軍隊,表現很好,但是留從效卻是任人唯親,他與林仁肇等人一樣不受重用,這才跟著張洎來了江寧府。
他對家鄉餘杭早就沒了記憶,十幾歲在閩從軍,如今已經十幾年過去,家中唯一的兄長早已經在閩地戰死,如今李從嘉重用他任命他為銀槍都騎兵斥候營校尉,他自然要全力回報。
“口信?說來聽聽。”陳滿盯著張衡說道。
“劉將軍說要孫將軍配合夾擊唐國那支萬人奇兵,希望孫將軍能在身前進攻,他會從身後拍馬趕到。”張衡說道。
陳滿臉上露出一絲狐疑的神色,但見張衡說的是餘杭話,就失去了戒心說道:“你先下去吧,我去與將軍說。”
“諾!”張衡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在軍營裡轉了一圈看吳越軍的部署配置,便偷偷的騎馬再次出營往銀槍都營地跑去。
快馬加鞭經過半個時辰張衡才在泥濘之中才回到營地,大軍此時已經整裝待發,正在等候張衡回來。
“殿下,卑職並未見到孫承佑,直接將訊息說給了副將陳滿。”張衡回營直接找到李從嘉說道。
“陳滿有什麼表態?”李從嘉問道。
“陳滿看似信了,但卑職不知孫承佑是否會相信。”張衡說道。
“好,吳越軍營中你可看到吳越軍的配置?”李從嘉又問。
“騎兵有大概三千至五千,其餘皆是步兵。”張衡回道。
“好,你下去休息吧。”李從嘉沉思片刻說道。
昨夜的劉彥琛部隊全部為步兵,他沒有想過孫承佑部隊會有騎兵,原本只是認為吳越兵皆為步兵,不過如此有了騎兵作為對手,銀槍都也能在此時檢驗陌刀兵的作用。
李從嘉看了眼天色,距離天亮還很早,他並不心急出兵,檢驗陌刀兵的作用首先就要先檢驗防守,進攻才是其次。
與眾人商議過後,林仁肇便將三千騎兵調撥離開本部。
若是孫承佑騎兵來襲,他先以陌刀兵和弓弩兵配合抵抗,以號角為令,聽到號角之後陌刀兵轉守為攻,騎兵再從孫承佑大軍的側面衝擊騎兵,給予致命一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夜空的星光越來越稀疏,天空也越來越明亮。
夏季天亮的很早,寅時未過天就已經露出微藍,微藍裡透著暗夜裡的黑光,能見度也高了很多,眼前的一切也看得清楚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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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營軍士還在不停的進出,從江陰方向而來的訊息不停的被送到李從嘉手裡,寅時最後一刻,斥候來報江陰軍方向已經有五千騎兵向銀槍都本部奔來,此時已經在十里之內,銀槍都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數千騎兵轟隆隆的馬蹄聲在廣闊的太湖平原上響起,李從嘉聽聲拿起望遠鏡向遠處望去,吳越軍的紅色軍服已經越來越近,在剛剛升起的太陽光下異常的耀眼。吳越軍也看到銀槍都的所在,只見步兵陣不見騎兵,似乎是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直撲過來。
李從嘉心裡很是亢奮,亢奮中又帶著一絲忐忑,陌刀兵獨自禦敵只是在訓練時演習過多次,但這是戰場,他不知陌刀兵面對真刀真槍的騎兵會是如何效果,但時間不容他多想。
只是片刻間吳越軍騎兵便到了三百步,李從嘉放下望遠鏡,手臂用力一揮,大聲喊道:“弓箭手準備,瞄準敵軍的戰馬放箭。”
嗖嗖嗖,兩千弓弩兵在陌刀兵的身後對吳越騎兵進行輪番的箭雨侵襲,吳越騎兵統軍陳滿在還未真正與唐軍交手時,就被多支利箭射落馬下,被身後的戰馬踩踏而亡。主將落馬,但吳越騎兵卻是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