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佔據河中地區的摩尼教,一向態度惡劣,要不是因為摩尼教被眾多粟特人信仰,在河中地區佔據明顯的優勢,早就下令武力清除了。
卑斯支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侯洛祈深深地擔憂起來,不由地回頭向悉萬斤城方向回望了一眼。東有北府,西有波斯,摩尼教原來真地這麼危險,難怪父親和大慕闍都會如此擔憂。希望這次與北府地戰爭能帶來一些轉機,希望摩尼教能跟隨北府敗軍的腳步向東傳播,爭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間。
正在想著,侯洛祈突然覺得一陣輕微地震動從自己扶著跺牆地右手傳來。這是什麼一回事情?侯洛祈心中一驚,連忙舉目向東望去。
只見一輪紅日正從遙遠的天山山脈群山中升起,紅色陽光從雪山上傾瀉而下,籠罩著剛剛初醒的河中大地。而一群黑甲騎兵從東方的天地交接之處,披著金色的光芒,正呼嘯而來。
不是雄鷹怎麼能翻越雪山?不是雄獅怎麼能征服草原?如果北府軍就前些日子那幾把刷子,他們怎麼敢西征萬里之遙的河中地區?
侯洛祈的臉色變得慘白,只是呆呆地看著東邊,怎麼也說不出話來。聞訊趕來的眾人也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連綿不絕的黑甲騎兵,也如同木頭一樣站在城牆上。
這些黑甲騎兵如同是遙遠雪山上傾瀉而下的黑色雪崩,在河中大地肆意賓士著。在一身黑色的皮甲中,他們頭盔上那飄動的白色羽毛是如此的耀眼。無邊無際的黑甲騎兵如同那波瀾壯闊的大海,而那白色的羽毛正如那翻動的浪花。
遠處蘇沙對那軍隊也看到了這一幕,將領和軍官們在拼命地叫喊著,指揮著自己的部屬立即調轉方向。重新排好陣形,以便應對直向他們側翼衝過來地黑甲騎兵。
隨著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過,急速奔跑的黑甲騎兵立即做了一個小小的變化,前面的騎兵稍微改變了一個方向,並拉開了各自的距離,形成一個縱形散兵隊形。剛完成這些變化,前面的騎兵沿著新路線勘勘地從蘇沙對那軍隊的側翼邊上掠過,兩者最近地距離不過數十米。
蘇沙對那軍隊採取了最保守也最迅速地辦法。側翼地軍隊迅速集結。形成一個密集隊形。長矛、盾牌被匆匆地排到隊形最前面,用來防止黑甲騎兵的衝擊。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自己的隊形被衝開一個缺口,這數萬黑甲騎兵能沿著這個缺口在這個河灘平原地帶將己方兩萬人席捲地乾乾淨淨,就如同洪水衝擊決了口的河堤。
蘇沙對那軍隊看到前隊黑甲騎兵從自己的眼前疾奔而過,很多軍士甚至能看見黑甲騎兵那雙狼一樣的眼睛打量著自己。“嘣”,隨著一陣聲響。前隊黑甲騎兵側過身來,用自己手裡的角弓,急速地向右翼蘇沙
隊傾瀉著箭雨。如此高速地奔射是無法精確瞄準,軍隊密集的隊形卻正中黑甲騎兵們的下懷,不需要瞄準,只需向人堆裡努力射出自己的箭就行了。
由於蘇沙對那軍隊的弓箭手都在前軍,還來不及調過來,側翼的軍士們只能用木製盾牌和人肉盾牌阻擋黑甲騎兵一輪接一輪的急射。
前隊黑甲騎兵急速掃過之後。蘇沙對那軍隊的側翼一片狼藉。上千地軍士躺在地上哀嚎著,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黑甲騎兵手裡地北府產角弓居然如此的強勁,在這麼短距離射出的箭矢不但輕易穿透蘇沙對那軍士們那薄薄地皮甲。甚至穿透了盾牌,除了將蘇沙對那軍士的手釘在了盾牌上,並繼續穿到了他們的胸口。
蘇祿開在遠處看著自己軍隊的側翼在一瞬間被射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還沒等他下令將兩邊和後續的軍隊堵上缺口,緊跟而來的第二隊黑甲騎兵已經揮舞著馬刀,從躺了一地的蘇沙對那軍士身上馳過,像一把巨大的黑色鐵錘一樣,向蘇沙對那軍隊的中心敲去。
侯洛祈等人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對遠處的戰況看得異常清楚。當他們看到黑色的潮水把蘇沙對那軍隊衝擊得七零八落的時候,他們都痛苦地承認,城外這兩萬蘇沙對那軍隊完了,在空曠的河灘平原上,一旦步兵被騎兵把隊形衝散,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而且人家黑甲騎兵的人數看上去已經超過兩萬人了,這將是一面倒的“屠殺”。
侯洛祈等人站在城樓上看到蘇沙對那軍士們在四散奔逃,他們很多人的勇氣早就和他們的兵器一起被扔在了某個地方,他們現在最想的就是如何逃走,如何從四處呼哨而來的騎兵和馬刀下逃走。
在慘叫聲中,同伴一個接著一個被衝倒,被劈翻,被射中,躺在地上無助地哀叫著,倒下之前他們伸過來的手和他們絕望的呼救聲一樣,成了生存者跑得更快的動力,也許自己跑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