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文人中博得聲望,簡直就是升官地捷徑。
“顧兄,你就不要以為學官好當。先不說勸
,光是籌辦經費就是件很辛苦地事情。幽州可不比 不說關隴。就是益、梁等南州,哪一州的富商鄉紳不是囊中富足,又都尊師重教,自然是大把的往外捐錢。幽州新附之地,恐怕民間很難有這個財力。”費郎嘆息了兩聲說道。
尹慎聽在耳裡,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費郎所說的意思。
北府極重教育,花在上面的錢在每年官府的開支中佔極大的比重,按照曾華地話說。什麼錢都可以省。就是辦學校的錢不能省。但是一個地方的教育要想辦得比別的地方好,還必須依靠大量的民間捐助。正如費郎所說的,北府的老根據地…益、梁、雍、秦四州 得極其成功。學校林立,普及率非常高。這其中最大地原因是這裡地百姓最早跟隨曾華,也最早富起來,所以他們在北府中最有錢也最願意投錢到學校身上去。
十餘年下來,這四州便形成了一個良性迴圈,這裡教育環境最好,出的學子最多,最後從商、從軍、從政的也最多。反過來,由於這四州盡出人才,所以北府地根基便牢牢掌握在這一群人手裡,而知道了其中玄機的四州又拼命地往教育上投錢,使得原本就強的四州教育越發地發展。尹慎看過一些資料,知道歷年來北府國學錄取的學子中四州就佔了十之八九。今年是改制後的第一次聯考,但是尹慎心裡有數,自己涼州連同關東諸州一起,也不夠北府舊四州爭的。
顧原也不再接費郎的話,而是指著另外兩個人說道:“這位原是涼州法部曹長史,這次遷到長安法部任主事,那一位原是涼州民政曹長 史,現遷到冀州平原郡任郡守。我們四人結伴先到長安吏部領公文,然後趕緊去上任,這家眷只好後面跟來,要不然咱們也不會有緣同車 了。”
尹慎一陣發昏,跟自己同車十幾天,一起在搖搖晃晃的車中打瞌 睡,一起在驛站裡擠桌子,一起在雨天下車幫忙推車的這四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低於五品。自己以前只接觸過郡督學和州教諭,原本以為這些更像教師的官員只是一個特例,想不到這卻是北府官場的“風格”。難怪自己以前在《政報》上可以看到某縣的縣令由於修建水渠時失察,造成水渠失去了原本一半的功用,結果被鄉民們堵在了縣衙臭罵了一頓,最後還不算完,十幾名退役軍人出身的保甲長跑到郡理判署把該縣令給告了,一直告到丟官為止。
看到尹慎眼中的疑惑,顧原笑著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不像 官?”
尹慎無語地點點頭。
“大將軍曾言道,蓋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使萬民憂樂,不在他一人,而在百官眾吏。”顧原緩緩地說道。尹慎知道這是一次難得機會,便聚精會神地聽講起來。
“大將軍曾言,以道德自律去約束官員的危險性說不定還遠高於讓狐狸去看管雞群。”聽到這裡,費郎等人都不由莞爾一笑,他們應該都知道曾華的這個“特別理論”。
“道德高尚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他們才值得我們尊重。但是現在卻多的是以高標準要求別人,對自己卻低標準的人。所以大將軍說約束官員只能靠監督和制度,要讓官員們覺得失職、瀆職的損失遠遠大於帶來的收益。”說到這裡,顧原伸出右手掰著手指頭算起來了:“我是正五品下的官職,每月的俸祿是糧食摺合三銀圓,絹布摺合三銀圓,雜項摺合兩銀圓,再補貼四銀圓,總計有十四銀圓,完全可以養活數十人,而且還很富足。”
尹慎點點頭,他知道現在北府的糧食一斗不過十文,一銀圓足夠買十石糧食了。
“但是知道嗎?任一職官,有多少人會盯著你?下面有百姓看著,上面有政績考課,左右有檢察官和御史,還有無孔不入的報刊耳目,一個不慎你就身敗名裂,丟官罷職是小,重者會有牢獄之災,禍及家族子孫。”說到這裡顧原意味深長地對尹慎說道,“在北府做官,待遇極其豐厚,但是責任也是非常重大,有覆薄冰。大將軍說得好,北府的官 員,包括他在內,都要在自己的頭上懸一把利劍。”
看到尹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顧原和費郎等人會心一笑,繼續說 道:“所以說,在北府做官,越低調越好。我要是敢擺官威儀仗,估計還沒出涼州要麼被彈劾了要麼被百姓給告了。而且我們調遷的儀程、時間和費用都是規定死了,大張旗鼓地慢慢走也可以,但是這錢得自己 掏,而且要是誤了時間就更麻煩了。”
正說得高興,車伕在外面高喊道:“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