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一行十幾個人跑了沒多遠,身後便又響起潮水般的殺伐聲。
回頭一看,袁否不由得大叫一聲苦也,尼妹的,曹軍又追上來了!
到這時候,袁否也顧不上埋怨樂就了,而且他也知道樂就多半已經戰死沙場了,否則以樂就的忠勇,絕不會放曹軍過來。
這下完了,繼續沿著官道跑,肯定會被曹軍追上,肯定跑不了。
當下袁否將最後剩下的十幾個親兵叫到跟前,先下令熄滅火把,又將親兵分成兩撥。一撥護著喬玳、大喬離開官道往南逃。剩下一撥則跟著袁否往北邊跑。只能賭一把了,但願曹軍不會分兵,那麼至少還有五成活命機會。
其實吧,袁否也是忙中出錯,想多了,許褚根本就不是在追他。
這時候,明月已經落入西方天際,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候。
袁否一手牽著小喬。一手牽著小若榴,深一腳淺一腳往前逃竄,黑暗中,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更不知道一路上被棘荊樹枝掛了多少次,反正就是埋頭一直往前跑,一直跑,直到一條滔滔大河擋住去路。
原本跟在身後的幾個親兵卻早不知道去哪了。
過了沒多久,東方天際便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藉著微弱的晨曦,袁否發現眼前這條大河的水面很寬。足有上千米之寬,不用說。這條大河定是汝水了。
說起來真是無奈,袁否雖然是穿越眾,卻是不習水性,小喬倒是會游泳,而且水性還頗為不錯,可要她一個人帶著兩個不會水的成人遊過上千米,到達汝水的東岸,卻也是力有不逮,於是三人只能無奈的躲在河邊草叢裡,等待甘寧來找。
到了這個節骨眼,袁否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甘寧身上。
不久之後天色終於大亮,遠處的河面上卻是一片靜謐,別說是船,就連只水鳥也是不見。
袁否枯坐無聊,肚子卻忽然很不爭氣的骨碌響了一聲,卻是餓了,從昨晚開始直到現在,袁否他們已經跟喪家之犬似的,跑了足足有五六個時辰,這一路上就沒有喝過一口水,進過一粒米,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
聽到袁否肚子叫,小若榴便心疼得不行。
可小若榴翻遍口袋,也沒找到一點吃的,當下滿臉愧疚的說:“公子,吃的全掉了。”
“沒事,公子喝點水就行了。”袁否擺了擺手,當即爬到河邊,伏下身準備痛飲河水,這年代可沒有工業,也不會有工業汙染,這河水可是乾淨得很。
然而,袁否這一伏身卻從平靜的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便不由得愣住。
只見河中映出的人髮簪掉了,髮髻散了,嘴角和右眼角還有兩塊老大烏青,兩邊臉上更是佈滿了一道道的紅痕,還有血,也不知道是蹭破的,還是讓荊棘或者鎬草給剌開的,整個人看上去是那樣的狼狽。
看到袁否伏著身子,忽然間像魔怔了似的,不言不語也不動,小喬和小若榴便嚇了一跳,起緊也坐起身爬了過來。
小喬更關切的問道:“夫君,你沒事兒吧?”
“沒事。”袁否擺了擺手,自嘲說,“只是忽然間想起史記,孔子世家。”
停了下,袁否又接著念道:“東門有人,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喪家之犬,小喬,小若榴,你們看我現在像不像喪家之犬?”
“才不是呢。”小若榴連連搖頭,說,“公子永遠是大英雄,才不是喪家之犬。”
小喬看著袁否,卻忽然噗哧一笑。
袁否苦笑著說:“你還笑得出來?說不定待會曹軍就找了來,先喀嚓一刀殺了我,然後再把你搶了去,再然後……你懂的。”
小喬說道:“他們得不到我的。”
一邊說話,小喬一邊緩緩撩起幾乎變成了破草裙的裙裾,先是兩截修長的小腿,然後是白生生的大腿,袁否正等著欣賞更美妙的風光,小喬卻又把裙裾放了下來,雖只驚鴻一瞥,袁否卻還是看到了綁在小喬大腿根的那把匕首。
看到匕首,袁否便有些莫名的愧疚,袁否從來就不是個兒女情長之人,但是身為男人,到頭來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也算是失敗透頂了吧?譬如說劉備,就曾經幾次拋下女人獨自逃命,他袁否卻是不想當劉備第二。
主婢三人正相對無語,草叢外忽然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
袁否的臉色頓時一變,很顯然,正有人往這邊搜尋過來。
小喬便將嬌軀依偎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