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陣前,就被一篷篷攢射而至的族箭射殺,如同被割倒的野草般大片倒下。只有極少部分黃巾賊僥倖衝到陣前,也被躲在盾陣後面的槍兵無情刺殺。
不過,黃巾叛軍終究有十餘萬之眾,足足是官軍的五倍還多。
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後,越來越多的黃巾賊頂著密集的箭雨,終於成功地衝到了官軍的前軍陣前,與軍官展開了捨身忘死的浴血拼殺。
砰砰砰
一名官軍刀盾兵剛剛斬殺兩名黃巾賊,十餘名黃巾賊已經瘋狂地撲了上來,手中的鐵鍬和鋤頭等農具疾舞齊下,很快將刀盾兵砸的肢離體散,不成人形。
不遠處,一名躲避不及的刀盾手則被一名彪悍的黃巾賊一刀兩斬,熱血噴濺。
隨著越來越多的黃巾賊衝到了陣前,官軍前軍已經變的岌岌可危,搖搖欲倒。
官軍後陣。
朱雋跨馬肅立,眸子裡一片寒涼。黃巾賊的頑強實在超出了他的預料,原以為兩萬大軍定可將這些烏合之眾一擊而潰,沒想到竟然變成了一場混戰。
戰局一旦演變成混戰,局勢對官軍來說將變的十分不利。
黃巾賊足有十餘萬眾,是官軍的五倍還多。若是無法一擊而潰,十萬眾一湧而上,兩軍完全混戰膠著在一起,兩萬大軍將再無法保持有效的陣形,屆時將會失去所有的優勢。
一旦徹底演變成混陣,非但無法再擊破黃巾叛軍,兩萬大軍甚至有覆沒之危。
如果兩萬大軍是那支曾經南征北討過的北軍精銳,朱雋有足夠的把握,將這十萬黃巾叛軍一擊而破,畢竟黃巾賊眾人數雖多,但說到底,終究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然而朱雋的兩萬大軍,卻有大半都是新兵。
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的操練,並不足以讓這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像那些鐵血老兵般能夠視死如歸。如果不是朱雋抽調了精銳老兵擔任底層校將,牢牢控制住陣形,這些新兵早就潰散了,根本不可能在十餘萬黃巾叛軍的瘋狂反撲下支撐到現在。
要想讓一支軍隊兌變成真正的精銳,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朱雋深通行伍,敏銳的發現了潛在的危機。眼看前在黃巾賊前赴後繼的衝擊下,已經搖搖欲倒,當即拔劍前引,勃然喝道:“傳令,全軍出擊。”
“得令。”
數十騎快馬立刻飛奔而去,迅速將軍令傳下。
咚咚咚
驚天戰鼓聲再次急劇炸響,後軍本軍早就嚴陣已待的一萬大軍立刻動了起來,在領軍將校的帶領下,列成錐形衝鋒陣,狠狠往前壓上。
“漢軍威武!”
“戰則必勝。”
“漢軍威武!”
“戰則必勝。”
山呼海嘯般的號子聲中,整整一萬官軍在將校的帶領下,殺氣騰騰的碾壓而上,在前軍堪堪崩潰之前及時趕到,宛如一輛裝甲坦克般,狠狠地撞進了黃巾賊陣中。
黃巾叛軍士氣正盛,朱雋並不指望一萬後軍能從正面擊破十餘萬黃巾叛軍,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透過這場戰爭,讓麾下的一萬多新兵都開開葷,逐漸兌變成老兵。
只有戰爭,才能練出真正的精兵。
就算有傷亡,也在所不惜。
“啊!”
淒厲的慘嚎聲中,一名官軍士卒被黃巾賊的鋤頭砸在了臉上,立刻捂著臉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邊倉皇后退,慌亂之下連手中的斬馬刀都給扔了。
“臨陣退縮者,斬!”
一名都伯大吼一聲,疾步衝了上來,手起一刀,將準備轉身逃跑計程車卒斬首。
“不要慌,穩住,他媽的給老子穩住。”
“舉好盾牌,注意配合,千萬不要亂!”
混亂的戰場上,隊率、都伯、軍侯等底層軍校正在聲嘶力竭地大吼,企圖將慌亂的新兵穩住,一旦隊形失去控制,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這些新兵都是第一次上戰場,面對這慘烈的血肉屠場,沒有人還能夠保持鎮定。
視死亡如無物,說起來簡單,但真正達到這樣的境界,卻並不容易。
只有那些在屍山血海中打過滾,對血腥和死亡有著驚人承受能力的精銳老兵,才能夠克服對死亡和血腥的恐懼,將生死置之度外,死中求生。
天穹之下,一望無際的潁川平原幾乎變成了血肉屠場,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
一萬八千官軍在十餘萬黃巾賊前赴後繼的反撲下,宛如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在滔天巨浪中蹣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