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即所謂的“三套車”,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三位,再加上忠心耿耿的管理助手羅斯·瑪麗·伍茲。他們也是享有“入室”權的人。德懷特·恰賓等幾位年輕的警衛人員可以經常出入於他的辦公室,因為他們在大選中曾與他同甘共苦。幾乎其他所有工作人員都必須等待總統的召見。
不過我覺得撰搞人得到了上帝的恩寵。政策制定人員和政治顧問在進入白宮工作以前已經在相關領域工作多年,他們努力奮鬥以謀得一個官位,可其中的大部分人卻不能將他們的思想轉變成公文,這樣他們就希望有撰稿人在身邊輔佐他們。如果他們認為繆斯女神(希臘神話中的宙斯和記憶女神的九個女兒,每一個掌管不同的文藝或者科學。——譯者注)把文學創作的天賦給了你,即使二十八歲,沒有任何閱歷,他們也仍能邀請你去參加他們的會議。年輕時就做白宮的筆桿了,真叫人振奮。你不能左右歷史的程序,但至少能在這“拳擊場”旁邊有個座位,觀看其他人創造歷史。隨著時間的流轉,你還可能為歷史塗上一兩筆印跡。
雷·普賴斯並沒有打算讓我寫點兒什麼或編輯點兒什麼,那是後話。他給了我一項特殊的任務,這任務我喜歡。尼克松要創作班子派出一位代表參加他與內閣及國會領袖們一起召開的會議,就他的講活內容做做記錄並在創作班子成員中傳閱。他想利用這樣的機會驗證他的想法和點子,進而搭建他公開演講的基本框架。雷要參加很多高層會議,他忙起來的時候,工作常常堆積如山,於是找我替他,讓我在牆邊找個空位子坐下。我愉快地答應了,心裡想原來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不久我發現內閣會議遠遠不是我想的樣子,一切很難從這裡開始。尼克松早些時候在電視直播中自豪地將其內閣成員介紹給全國民眾,現在可得謹慎仔細地對待他們。尼克松的工作人員認為只有少數人是他們的堅實支持者,而其他人都已經“返本歸真”——他們已經加入到防不勝防的官僚主義陣營,因此,後者常常遭到白宮的白眼。尼克松總是敦促其內閣以強硬的態度推行他的政策,在政府職能中加大政治力度,可是他和他的工作人員卻將大多數實權轉回白宮。內閣和國會會議涉及內容廣泛而且議而不決,其實重大決策都是在白宮內部制定的。
既便如此,那些在內閣會議室裡召開的會議、也給了我近距離仰視尼克松的機會,我為眼前的他震住了!他的副手說得對:這時的尼克松不像電視裡的那麼緊張、不自然,此刻的他真的是光彩照人。他談話引經據典,而且對查爾斯·戴高樂、溫斯頓·邱吉爾、吉田茂、李光耀都十分了解。如果話題轉入國內事物,他同樣非常熟悉伊利諾斯州或佛羅里達州的領導人的情況。不管是什麼問題,他都能將其實質挖掘出來。他從不張揚自己,他看得比別人多、知道得比別人多,因此外化得也就比別人多。直到克林頓入主白宮,我才見到了他知識上的對手。另外,他用他的知識指導實踐。他曾對他的工作人員這樣說過,他想成為馬鞍上的指揮者,不想為事件所左右。
不久以後,尼克松將在總統辦公室發表現場無線電直播演講,演講前要對他的講稿做較大的改動。他與他的新聞署署長羅恩·齊格勒在桌旁閱讀稿件,內爾·耶茨正在外面以飛快的速度噼噼叭叭地重新打著稿子,他是幾屆政府中的重要人物。我時不時給總統提出一些建議,又在他和內爾中間來回傳遞稿件。突然,尼克松的指責謾罵如狂風暴雨般襲來,這令我十分吃驚。自我離開海軍後,還從沒見到過脾氣這麼暴躁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解地問齊格勒。
“彆著急,”羅恩答道,“他就是這樣,在你面前他那麼講話是信任你。那是他發牢騷、出怨氣的方法。”
尼克松這般發脾氣,我沒碰到幾次,但是他在總統辦公室裡安裝的秘密錄音的副本公諸於世之後,這種情形在我頭腦中反覆多次呈現。他用的那些表示性質、特徵的形容詞根本未加處理。為了證明他在水門事件中的清白,他公佈了一些當時的錄音文字材料,這一行為恰恰產生了令人失望的結果。儘管很多詞語已經重新編寫,公眾仍為他們的總統以那種粗俗的方式講話而震驚。特迪·懷特指出:文字材料把他們對於總統浪漫的設想擊得粉碎。
那些公諸於世的錄音帶讓他名聲掃地,尤其是在年輕人中間,因為年輕人從未見過他輝煌的一面。他們認為總統粗暴無禮,反猶太思想嚴重,他是個愚笨的小人。他們拿他的這些錄音文字材料與那些從肯尼迪檔案中精心選擇的材料加以對比,得出結論:肯尼迪在古巴導彈危機事件中表現出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