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周圍並相信他的、忠實於他的人感到迷惑不解。
白宮內部的掩蓋手段
在白宮內,高層裡隱隱約約好像出了點問題,但又不止是這些。1972年6月有人闖入民主黨總部事件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大選前四個半月左右,我讀完《華盛頓郵報》上的那篇偵探小說,對我妻子安妮說,我們在競選戰中可能要有麻煩。那篇小說給人一種神秘而恐怖的感覺,使人回想起在華盛頓流傳著的神秘的“黑袋子”的故事。故事發生在某天深夜,有人悄悄潛入某政要的家中,搜查他的檔案,卻沒拿走值錢的東西。我懷疑這次是一樁“三流的入室搶劫案”,正如新聞署長羅恩·齊格勒起初所說的那樣,聽起來是位居總統爭取連任委員會高層的某個瘋狂的白痴要搞個噱頭。誰能肯定呢?
在接下來的幾天以至數月裡,我們這些低職位的工作人員得到保證,不論是尼克松還是白宮的其他人員都沒做錯什麼。尼克松直接對我們這樣說,霍爾德曼和其他人也用堅定不移的口吻這樣說。這個被大多數記者稱為“違法行為”的事件在1972年競選中雖然從未平息過,但我還是愉快地隨總統步入了第二個任期,以為水門事件終究有一天會銷聲匿跡。
1973年的早些時候,突然有傳言,說約翰·賽裡卡法官開始審理該案,鮑勃·伍德沃德與卡爾·伯恩斯坦兩位記者也把錢作為線索開始追查。“跟住錢。”據說“深喉”是這樣對伍德沃德說的,這也是對現在作調查取證工作的記者的一種暗示。(深喉epThroat〗:指身居要職匿名揭發政府內部非法活動的人。報道水門事件的記者鮑勃·伍德沃德對內情提供人的隱匿稱呼,借用當時盛演的一部影片名。——譯者注)伍德沃德和他的同伴就那樣做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條從入室盜竊事件一直通向白宮的路。很明顯,罪責要比我們這些工作人員想象的嚴重得多。但我們仍堅信,不管他的手下犯了什麼罪,尼克松本人是清白的,他的內部小圈子的人也是清白的。政治上,人們會相信自己所認定的人,尤其是當他被選為總統時,如果你在白宮為他工作,更是如此。把領導人理想化是人的天性,年輕人尤其如此,人們確信自己是向善行為的一部分而去忽視那些相反的證據。如果你胸懷大志,你就會憎恨那些表面上貶低冒險精神的人。
尼克松集團嚴密封鎖與水門事件有關的證據,使我們工作人員對此一無所知,並被排斥在外。霍爾德曼說,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事情會好的。他們的否認之詞在我們耳畔迴響,我們每天都見到總統、霍爾德曼、埃利希曼等人在努力工作著,一副正直的樣子。我的同事和朋友中從沒有人坐過牢,很難想象這些人中有人會鋃鐺入獄。人們很容易相信查克·克爾森和肯·克勞森攻擊《華盛頓郵報》帶有偏見,他們倆像是自由領袖,而且出版商凱·格雷漢姆總與總統過不去。幾年後,我們開始瞭解並非常敬佩凱瑟琳·格雷漢姆,我認識到他們的攻擊有多無恥。
和許多人一樣,我的切身經歷不斷加深我的認識:尼克松是清白的。有人告訴我雷·普賴斯將直接為總統準備所有與水門事件有關的講話和公開宣告,其他人不能插手,但還是有一些次要指控受到國會調查並造成政治麻煩。總統想就這些次要問題發表白皮書,用一些冗長的檔案來檢驗那些證據並證明那些有關違法行為的指控不成立。作為總統撰稿人和研究小組的新組長,我要與律師、會計師和其他一些人一起工作,併成為白皮書的主筆。
比如在1973年的12月31日,我們全家正在北卡羅萊納州度假,我被召回白宮起草一份白皮書。窗外雪花紛飛,我紮在美國總統的私人記錄堆裡,度過了一個難忘而孤獨的除夕夜。
我的一項工作就是協同稅務律師和庫伯&利伯蘭事務所的會計師調查對總統個人所得稅問題的指控。我們發現的證據是總統很摳門兒和有問題的扣除贈款(為了吹噓,尼克松此前曾慷慨宣佈要贈送給白宮內閣室一張新桌子,可他的繳稅記錄卻顯示他馬上就提取了一筆數額不菲的慈善扣除贈款)。最終,國內收入署否認了多扣除贈款並確認尼克松拖欠一大筆稅金(43萬5千美元外加利息),但都沒找到盛傳的腐敗的證據。
批評他的人還指控尼克松在安全部門為他在位於聖克里門蒂的新家安裝安全防範設施時欺騙了納稅人。這項指控稱,他不當地利用安全部門改造他的住宅以增大其價值。我們那個小組花了十幾個小時作內部調查並起草一份白皮書指明大多數(不是所有的)改造都是為了安全需要。還有指控說總統串通財政部長約翰·康納利收受1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