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宦官們害怕李克用、李茂貞和韓建等人會興師問罪,就將包袱拋給了朱溫。而朱溫並不想在殘酷的宮廷政治中使自己陷得太深,相反他派人將實行政變的宦官們一個一個都暗殺了,於光化四年擁立李曄復位,李曄於是改元天覆,加封朱溫為東平王。
而李茂貞聽說李曄復位,特意從鳳翔趕到長安,厚顏無恥的請求加封歧王,無功受祿,顯得異常跋扈。此後宰相崔胤想借朱溫的力量誅殺宦官,大宦官韓全誨則和李茂貞聯合,請來李茂貞的幾千兵馬駐守京城,保護長安。半年後朱溫領兵討伐韓全誨,韓全誨便迫使李曄一起逃到了鳳翔。朱溫緊追不捨,將鳳翔城包圍起來。一直圍困了一年多,李茂貞守得糧草用盡,從冬到春,雨雪又多,城裡每天餓死和凍死的就有一千人,皇帝只能在宮中弄個小磨,每天磨豆麥喝粥,喝得他一點力氣也沒有。宮人們每天也有三四人死亡,百姓更慘,吃人的現象都很普遍了,“人肉每斤值百錢,犬肉值五百錢,每日進奉御膳,就把此肉充當。”直到天覆三年(公元903年)正月李茂貞實在沒法再守下去了,和皇帝商量了一下,便將韓全誨等二十多名宦官斬殺,將他們的首級送給城外的朱溫,同時將皇帝也交給了朱溫。朱溫這才帶著到手的皇帝撤兵東去。
回到長安,朱溫命令他計程車兵將幾百名剩下的宦官趕到內侍省,在那裡將他們殘酷地殺掉,困惑中晚唐的宦官問題終於被朱溫解決了。但是皇帝也完全落入了朱溫的監控之下,苟延殘喘的度過了他生命中的最後時光。大概是為了報答朱溫,昭宗任命朱溫為諸道兵馬副元帥,相當於軍隊副總司令。又加封朱溫為梁王,並賜“迴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榮譽稱號,還有御筆《楊柳詞》五首。可惜的是,朱溫早就利慾薰心,看重的怎會是這些呢。
天覆四年正月,朱溫將皇帝遷到由他控制的重建的東都洛陽。在途中殺害了所有剩下來的皇帝侍從。八月,朱溫密令朱友恭、氏叔琮等人弒殺天子。
後世評價說,縱觀昭宗的一生,他頗想有番作為,整頓內政,但是事與願違,大唐事實上早已經支離破碎,任何一個手中有些兵力的藩鎮幾乎都能隨心所欲地置大唐於死地,昭宗所作的,只是勉強使大唐多存在了幾年而已。
但李曜對此評價很是不屑,李曜認為,錯非昭宗一次次不自量力地沒事找事,沒準唐廷還能多苟延殘喘幾年。他倒是相信昭宗是真心想要振興大唐的,但他的能力明顯不足駕馭天下。臣下各有打算,這其實任何時代都一樣,只看皇帝如何駕馭,然而昭宗的表現是完全失敗的。再加上昭宗性子輕易,太沉不住氣,張浚那句“強兵以威服天下”本身沒有錯,問題在於強兵有了嗎?不是聚兵十萬就叫強兵了!
若不是昭宗每次做事這麼沒有城府,急吼吼地就開始,這次他李曜又怎麼會攤上這麼個糟糕的差事?
來到濁漳河邊,天色已經幾乎全暗了。這年頭荒郊野外的夜空可不比後世城市裡,三更半夜天空還有黃橙橙的光,如今天色一暗,到處就都暗了下來,錯非一點月光星光,只怕伸手不見五指也不奇怪。
李曜眯起眼睛望去,果然對面有些星星點點的火光不斷動著,想來正是那五百潞州後院將和李元審送行的三百兵。
看看對方正巧就在對岸,李曜心裡就猶豫起來。自己這兩百人扎的營地方不小,潞州兵過來肯定會發現,那時候,自己這一行人是收起兵器裝作尋常客商好呢,還是明火執仗,把那馬刀、弓箭都操在手裡,表明自己也是全副武裝好呢?
“這年頭,還是橫點好,現在的這些丘八,一貫是欺善怕惡,我若是表現得乖寶寶模樣毫無防備,這群人只怕就要想著來撈點什麼好處。可我這是來送兵器的,哪有什麼好處給你們撈?不如表現得橫點,讓他們知道咱們不好欺負。想來這群人連離開潞州都不願意,心裡肯定也是不想打仗送死的,一旦發現自己不好欺負,他們難道還能只要錢不要命?他們根本也看不到錢啊。”
這想法一定下來,李曜就有了主意,帶著憨娃兒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問:“憨娃兒,我聽說潞州兵見錢眼開,一會兒他們過了河,沒準會找咱們勒索財物,可咱們根本沒帶什麼財物,你說到時候怎麼辦才好?”
憨娃兒撓了撓頭:“不知道。”他這話一說完,忽然福至心靈,道:“郎君自有妙計,怎問俺這笨人?”
李曜哈哈一笑,然後突然把臉一沉,森然問道:“我若叫你長刀見血,你可敢為我殺人?”
憨娃兒一愣:“殺官兵不是造反麼?”
李曜冷然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