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編了四軍近三萬人馬,神策也擴軍兩萬。不料神策與崔胤並非一條心,很快便相爭起來,最後突然殺出個原左羽林大將軍李筠,從前線帶兵返回長安,不僅神奇的控制了南衙新軍,還一舉鎮壓了蠢蠢欲動的神策,藉著崔胤的名頭,將宦官勢力從神策軍中徹底清除。
如果事情果然如此,則這位李筠大將軍,真乃是天生梟雄。
為何這般說?如今右相李曜遠征在外,據長安的訊息說,他很有可能被困在山東回不來了,而他的河中軍另一部分大軍則出征在鳳翔、興元一線,雖然如今戰事佔優,鳳翔隨時可能出降,但興元尚未平靖,這支大軍仍然無法抽身返回長安。至於李嗣昭等三鎮,也同樣被牽扯進這場關中西南地區的大戰當中,誰也無法立刻脫身去奪回京師長安。更何況長安的全部兵力,似乎已經全部被李筠大將軍整合:以左羽林軍為核心,南衙四軍為羽翼,以及最近得到擴充的神策軍為爪牙。控制在李筠之手的大軍,已經足有八萬人。
長安,似已易主。
這日,大唐天子李曄正在借酒澆愁,韓偓前來面聖,見皇帝滿面頹色,心中嘆息,仍上前勸道:“陛下何必如此自苦?李筠乃是當日石門扈從首功之臣,如今雖握大權,卻也未必不能爭取他如今手頭雖有八萬兵馬,可所謂右相無法返回關中之說只怕未必當真,鳳翔興元之戰也漸至尾聲,一旦河中兵馬抽身得空,他便要面對生死存亡之戰。若他不能得陛下諒解,此戰敗率十有八九,若能得陛下照拂,則可得大義之名,號召天下諸侯勤王靖難,勝負便在五五之數。李筠非是愚笨之輩,否則為何近來新掌大權,卻連續兩次婉拒陛下拜相之敕?”
李曄聞言,仰頭長笑,笑聲中卻無半點歡喜,只有落寞和悲涼,最後長嘆一聲:“韓卿啊韓卿,朕知你忠心,但此事你卻是想錯了,大錯特錯!”
韓偓不解,問是何故。李曄道:“你以為李筠不肯接受拜相封侯之賞,是因為危機就在眼前,因此無心領受?哈,豈是如此!韓卿啊,朕現在算是想明白了這其中道理!”
韓偓皺眉道:“微臣愚鈍,還請官家示下。”
李曄嘆道:“朕可料定,李筠早已投靠右相,此番之事,全是右相示意他這般處置。”
韓偓面色大變,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李曄見了,語氣越發悲涼,苦笑道:“韓卿還不相信?那你且想想,他原本只是左羽林大將軍,正在前線作戰,而且並非主將,若無史建瑭示意,如何忽然便能提兵返回長安?你總不會說這史國寶也背叛了右相吧?那麼此事只能是右相授意而為。”
“再者,他這左羽林大將軍縱然麾下之軍精銳,可為何能一仗不打就讓南衙四軍乖乖聽命?”
韓偓對此也一直沒想通,聞言只能支吾,無法作答。
李曄也不怪罪,只是解釋道:“無他,因為崔胤這廝雖權欲極重,可畢竟只是文人書生,未曾帶兵練兵,半點經驗、防備也無。他所徵募而來的那些南衙新軍,其中佼佼者全是河中軍中挑選出來,刻意混入的。這些人訓練有素、歷經戰陣,皆是軍中精銳,一入南衙四軍,很快便掌握實權。因此李筠領兵一到,這些人立刻倒戈擁護崔胤這次是辛辛苦苦白忙乎,全為他人做嫁衣,費盡心力卻竟然只是為右相新編了四軍之眾!”
韓偓大吃一驚,愕然道:“右相若是連這都能料到,微臣自是無話可說。可若真是如此,右相為何會被困山東?”
李曄冷笑道:“李正陽被困山東之事,原本就只是傳言,甚至多半是崔胤欲要復起,隨便編織而來。偌,韓卿且看這個。”說著遞出一份奏文。
韓偓一看,竟是李曜兗州大勝的奏報,當時心中又是震驚,又是疑惑不減,問道:“兗州之戰,右相竟獲如此大勝,真是令人始料未及。然則卻並不能說明他就能夠平安歸來,畢竟朱溫已在黃河上鐵索沉江,就算此前損失了部分兵力,卻也未必不能死守此處。一旦時間拖了下去,右相糧草不濟,什麼事就都有可能發生。”
他微微一頓,又想到一個道理,接著道:“就算李筠曾經投靠了右相,但如果右相不能按時返回,只怕他便會心生自立之心,此事拖的時間越久,可能性就越大,陛下,陛下!”
李曄卻似乎真的失去了信心,也有可能有些喝醉了,搖起頭、大著舌頭道:“沒,沒用了,右相既然連崔胤也設計進去,並且以他為刀,順帶還將整個神策軍一網打盡,可見其其用心多深!李筠,不過是右相手中的一把刀,以右相之算計,焉能沒有對這把刀的控制之法?韓卿,你且細想,李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