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呼吸清晰可聞,額隆多知道自己該走了,只是如此痛快淋漓的屠殺好久沒有過了,額隆卻是有些不捨。
“當。”額隆多的馬刀卡在一名朝鮮士兵的脖子中,用力撥了一下才撥出來,往馬刀一看,整個馬刀刀口已經卷了起來,額隆多不再遲疑,喝道:“撤。”撥轉馬頭,向來時的方向滾滾而行,其餘白甲兵多數也殺得刀口捲曲,手臂痠痛,聽到撤的聲音,也連忙調動馬頭,跟在額隆多身後,不一會兒,這隊白甲兵消失無蹤。
“韃子退了,韃子退了。”、
這一喊出來,真是讓人分外的驚喜,許多驚魂未定的朝鮮士兵轉過頭,見到滿人當真沒有蹤影,終於不再往前擠,停了下來,一些人甚至不顧地方寒冷,一屁股坐了下來,剛才一番逃命,將他們最後一絲精力也榨乾了。
“大君,末將無能,請大君處罰。”李在中滿面羞愧的來到李濬面前,跪下凜道。
李濬茫然的看著四周,根本沒有聽清李在中的話,剛才滿人前進的路上幾乎成了地獄一般的場景,無數的朝鮮人屍身伏在地上,他們當中絕大多數是背部朝天。剩下的朝鮮士兵也完全失去了精神氣,只要再來一個剛才一樣的滿人隊伍,恐怕這支朝鮮大軍就要完全崩潰。
又是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響聲,剩下的朝鮮官兵重新驚恐一片,聽清楚蹄聲從前面傳來才停止騷動。
一隊紅色衣甲的明軍從前面策馬過來,看到朝鮮人死傷累累的情景,大吃一驚,帶隊的百戶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問完,明軍百戶心中納悶不已,怎麼短短時間朝鮮人就遭到如此大的損失,難道滿人大舉襲擊不成,可若滿人大舉襲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不見了?
看到明軍,李濬從茫然中醒來,頓時變得滿臉羞愧,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說朝鮮上萬大軍擋不住滿人一支百人的小部隊。
“回大人,韃子剛才襲擊了我軍。”一名機靈一點的親兵見李濬不語,連忙代為回道。
“那滿人呢?”
“回大人,韃子見到我軍抵抗激烈,自知難予取勝,已經退走了。”
“滿人出動了多少人?”
“這個”親兵有點期期哎哎,說實話太丟臉了,乾脆道:“韃子都是騎兵,來去如風,地上揚起的雪花太多,難予分清,估計有有千人左右。”
“千人。”明軍百戶點了點頭,失望的道:“這麼說來,滿人的大隊還沒有出動,不過王爺,貴軍這個樣子有點不妙,若是千人就將貴軍殺的如此狼狽,接下來滿人大舉出動如何支撐到我軍增援到來?”
李濬恨不得地下有一條縫讓自己鑽進去,若是滿人當真出動了千人,他現在是不是活著都是一個末知數,只是關係到剩下的數千朝鮮人生死存亡,李濬顧不得雙方地位懸殊,向那名明軍百戶躬身行了一禮:“這位大人,還請轉告一下殷大將軍和王統領,我軍損傷嚴重,萬萬擋不住韃子下一次進攻,請殷大將軍和王統領酌情考慮,能否派一支人馬與我軍共同斷後。”
“這個好吧,我會把王爺的話轉告給兩位將軍,至於兩位將軍如何安排,就非在下能夠作主。”看到朝鮮人如此悽慘的樣子,明軍百戶都有一點同情起來。
“當然,小王就拜託大人了。”
明軍百戶點了點頭,嘴裡“駕。”的一聲,調轉馬頭,帶著部下從原路返回,不一會兒消失在前方。若他有時間檢視一下就會發現朝鮮人明顯著說謊,起碼超過千具的屍體中,一具滿人屍體也沒有,這哪像是激烈抵抗的樣子,對朝鮮人的同情恐怕會變成鄙薄。
滿人軍內,多爾袞還在推敲明軍將一部分朝鮮人屍體弄成自己人屍體的用意,他堅信以漢人的狡詐,絕不會弄一個如此粗陋的計謀,那麼,肯定是想透過這個計謀讓他得出相反的結論,如此是不是可以說明,明軍戰力已經所剩無幾?
雖然如此,只是沒有探子確切的情報傳來,多爾袞還是不會輕舉妄動,一陣蹄聲響起,蘇克薩哈打斷了多爾袞思緒,道:“主子,我們的探子回來了。”
多爾袞抬頭,果然看到額隆多一行人已經回來,奇怪的是所有探子衣服上都佈滿血跡,臉上的神情又是疲憊又是興奮。
“皇父攝政王,趕快追擊吧,明狗要逃走了。”額隆多在多爾袞面前立馬,氣喘息息的道。
“怎麼回事,你們和明狗交戰了,戰況如何?”蘇克薩哈忍不住問道,看額隆多等人的樣子,分明是經過一場大戰,只是他數了數,額隆多帶去的人馬一個不少,這讓蘇克薩哈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