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用懷疑會有什麼秘密隱匿在這片天地裡,它簡單而明瞭地告訴陸潔:黑走馬不在了,騎馬的人兒也已不在。
�陸潔幾乎是奔跑著,去敲響採爾珠的門。
�“哦,陸,是你。這麼早,睡得好嗎,昨晚。”
�採爾珠已經起來了,正在鏡子前梳盤她的長髮。晨光映在她的臉上,她顯得慵懶而滿足。
�“前半夜沒有睡好,老覺得外面有動靜。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說這話的時候,陸潔盯著採爾珠的眼睛,似乎想從那裡看出什麼答案來。
�“有動靜麼,陸?我們吉瑪山,前半夜都不會安靜的。”
�採爾珠那黑瑪瑙般的眼睛眯起來,於是,那笑意就顯得很深。
�陸潔坐了下來,她彷彿無意地環顧著四周。
�菸頭!在一個充做菸灰缸的木碗裡,陸潔看到了香菸頭。
�那是“散花”煙。
�不用說了,昨晚來的男人就是於潮白。
十一。穿裙禮上的舅舅們
��〖HTH 〗札記五〖HTF 〗��朋友們經常笑話我,說是我下巴上的鬍子長得很象恩格斯。這話令我甚覺慚愧,如果一個人的智慧不象那位智者的話,徒有鬍子的相象豈不是可笑而可悲麼。
�恩格斯在論述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時,說過這樣一段話。“母親做為自己子女的唯一確實可靠的親長的這種最初的地位,便為她們,從而也為所有婦女保證了一種自那時以來她們再也沒有佔據過的崇高的社會地位。”到了吉瑪山之後,我才切身體會到了這段話的意義。
�在吉瑪人這裡,男人不娶,女人不嫁,做為配偶的當事人都居住在各自的母家,維繫他們關係的不過是感情而已。倘若感情不復存在,雙方便中止來住,彼此再無瓜葛。做為家庭的最重要的所屬,子女與財產,都歸於女方,男方沒有任何支配的權力。
�我覺得這裡的男人和女人在感情的交往中,雙方是相當平等的。然而,當男人失去了對自己子女和財產的支配權時,他在生活中的位置也就可想而知。
�我時常陷入冥想,在大自然中,雄性與雌性的關係從來不曾有過恆定的形式,從來都是因類而異,因地而異,因時而異,萬狀紛呈,變動不居的。
�有那樣一種昆蟲,雄蟲完成交配之後就會死去,雌蟲將受精卵產在雄蟲的屍體中,以此做為營養,使後代得以成長。那種蟲類是一次性交配的生物,畢其生於一愛,心無旁騖。
�有那樣一種鳥,雌雄相悅後,雌鳥便產卵育兒。雌鳥孵出後代,需要連續臥於卵上幾十天,這樣才能保持恆定的溫度,使雛鳥得以孵出。在此期間,雄鳥忠貞不二,每日銜食哺餵雌鳥。可是,當它們的後代能翔飛自食之後,雄鳥便離巢而去,另覓新歡了。
�人類呢?人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一直是一種群婚動物。這種動物的性生理和效能力,都是與群婚相適配的。女性排卵,每月一次;男性排精,一亳升精液裡竟有六千萬以上的精蟲。許多高等動物都有所謂的發情期,使它們的交配行為受到種種侷限,而人類不論是男性或女性,都不存在這種限制。正是由於具有了這樣強大的交配和生殖能力,加之智力的進化,人類才得以在惡劣的生存環境和激烈的生存競爭中繁衍下來。
�我想,如果不是生產力的發展造成了私有財產的出現,人類的這種群婚形式是不會改變的。“一夫一妻制的產生是由於,大量財富集中於一人之手,而且是男子之手,而且這種財富必須傳給這一男子的子女”。這種婚姻制度的明顯目的就是生育確鑿無疑的出自一定父親的子女,而確定出生自一定父親之必要,是因為子女將來要以親生的繼承人的資格繼承他們父親的財產。
�特定的社會制度產生了與之相適應的社會道德,產生了與之相適應的法律制度。
你結婚了,你就是與對方與社會締結了一種合同,一種契約,承諾擔負起維持家庭撫養子女的責任和義務。我想,群婚狀態下的人們是不會對男女之情尋求所謂“專一”或者“忠誠”的,這種要求應該是一夫一妻製出現之後的事。
�人們不懈地尋求“永恆的愛情”,恰恰證明了它的虛幻,人們熱烈地謳歌“始終不渝的忠誠”,恰恰印證了此舉的不易。它們並非是那種依據人類的本能就可以順順當當地做到的事情,而是必須以壓抑和犧牲人類的某些本能做為代價,才可能實現的。
�我想,其實人類的愛情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