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1 / 4)

�我雙腿夾緊馬背,兩手拼命地扯住韁繩,在萬分的緊張之中,仍想竭力做出一個騎手的英武姿態。可是,不行不行,我無法控制局面。搖搖晃晃,後仰前栽,就象一隻暈頭暈腦的啄木鳥。

�觀眾群裡發出了驚慌的喊聲。我想跳下來,我想讓這匹黑馬停下,我使勁扯偏了它的嚼鐵——�黑馬長嘯一聲,幾乎直立了起來。就在這時,另一匹馬從我的後面衝了上來,與我的黑馬相撞了。

�什麼東西擦疼了我的臉?那是迎面撲來的蒿草。我的一隻腳還在馬蹬裡,我象擦地板的拖把一樣被奔跑的黑馬拖拽著——�我不知道黑馬是怎麼停下來的。

事後冕諾告訴我,是我的哦耶衝出來,拉住了那匹馬。那麼,她應該是早就從歌場那邊的山上下來,到了賽馬場這兒。當我耀武揚威地騎上馬,博得一片喝彩聲時,她想必也看到了我。我想象不出她在那危急的時刻衝上來勒住黑馬的樣子,那形象應該屬於被稱為英雄的勇敢的男人們。

�總之,當我從草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看到她已經站在了黑馬的身邊。她用手撫弄著馬鬃,於是那黑馬就晃著頭搖著尾巴,顯露出一副溫順的樣子。

�唔,我的哦耶,雨後芭蕉葉一樣鮮亮的藍頭帕,彩虹般的花腰帶白雲一樣的百褶裙,雙眸明麗得猶如黑瑪瑙——�世間常有英雄救美的故事,而現在英雄和美人都是她了。

�她拉著黑馬,往旁邊的樹林裡走。我不能不跟著她過去,我不能就那樣離開,我還沒有向她道謝呢。

�她牽著馬來到樹林深處,在一片開滿野花的草地上獨自坐下。我想,她的意思是要我也坐在那兒,於是,我就在她的旁邊慢慢地坐下來。

�不能不說話。

�“謝謝你了。”我說。

�她笑了,用兩顆黑瑪瑙般的眸子對我笑。然而,她並不說話。

�我只好再說。

�“要不是你,我,會出危險的。”

�她仍舊只是用黑瑪瑙般的眼睛笑。

�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不能沉默,一沉默,似乎就有什麼令人不安的東西滋生出來。

�聊些什麼呢?

�對,幹嘛不聊聊女書,眼前不就是一位現成的吉瑪女性嘛。

�“你瞧,我有一樣東西,你能不能給看看——”

�我把那份女書的複製品拿出來,遞給了她。

�她把那東西展開來,仔細地看。忽然,她的嘴角抖動了,她慢慢抬起頭,再次向我凝視。

�黑瑪瑙會燃燒呢!我模模糊糊地想,要發生什麼了

�就在我呆想的時候,她伸出手,在我的胸前摸了一下。

�鋼筆,我的鋼筆!她拿著它,飛快地跑開了。

三。只要你心上真的有妹妹

�書房裡那臺老式的二十四針印表機滋滋啦啦地響著,黑色的列印頭象螃蟹一樣不停地橫過來,橫過去,於是穿孔紙上就慢慢地出現了一行一行的文字。

�於潮白存在電腦中的這篇札記顯然很長,從紙架上緩緩翻下的列印紙已經迭成了厚厚的一摞。陸潔就那麼一直在電腦桌前坐著,彷彿她自己就是電腦的一部分。

�陸潔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列印紙,那一行一行跳出來的黑字在向陸潔講述著一個故事,一個屬於於潮白和另一個女人的故事。跳動的字跡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模糊起來,於是這故事也變得模糊而遙遠。

�另一個故事就是在這模糊中慢慢升起來的,這是屬於陸潔的故事,它愈來愈貼近,愈來愈清晰。

�陸潔有一種感覺,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故事似乎有某種聯絡。後來,她終於發現了兩個故事之間的聯絡點:一首歌,一首異鄉的《走婚歌》。正是它,將兩個故事串演了起來。

�陸潔第一次聽到那首歌,是在高校聯誼會組織的一個篝火晚會上。

�郊遊、爬山、野餐、圍在草地上燃著篝火唱歌跳舞。那是一種有趣的平淡或者說平淡中的有趣。其中自然少不了節目的表演,逗個噱頭、唱段小曲、模仿一個電視人物、表演一點雜耍類的小技。沒有什麼人能特別引起陸潔的注意,而陸潔自己卻是個引人注意的目標。陸潔引人注意或許是因為她能彈響吉它,當然,如果要陸潔彈著吉它正式登臺難免欠些火候,但是在篝火邊應付這些業餘歌手的演唱,還是綽綽有餘的。

�陸潔事後回憶,當於潮白在火堆邊站起來的那一刻,篝火怦然地跳蕩起來,披掛出一片絢爛的桔紅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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