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我不能問她要幹什麼。

�我閉上了眼,默默地感受著那份疼痛。

�唔,我恍悟到其間的奧秘了,痛與愛原來是遙遙相隔卻又隱隱相通的啊。

切膚的痛與切膚的愛,都是人類感情極點的表達。我的“哦耶”從這兩極向我包容,我就完完全全地被她囊括了。

�她象紡織鳥一樣,一絲不苟身心投入地勞作著。終於,她驕傲地直起身,表示著她已經大功告成。

�我的小腹那裡熱辣辣的,象燃著火。

�我的“哦耶”起身取來了一個帶蓋的竹筒,她把蓋子開啟,用一根鳥羽蘸著竹筒裡的汁水,一點一點地塗在她方才咬噬過的地方。

�“於,瞧,你瞧瞧。”她滿臉得意。

�我看到了,在我的小腹那裡,有許多細密的齒痕。那些齒痕一個緊挨著一個,連成了一組獨特的字元。那些字元被鳥羽蘸著的汁水塗過之後,就變成了靛藍色,象夢姆湖水一樣,藍得深沉,藍得晶瑩。

�怪了,那些字元我似乎見過。

�“這是什麼?”我疑惑地問。

�“於,這是我們吉瑪女人的字。在夢姆湖邊,你問過我的——”

�唔,我明白了,原來這是吉瑪人的女書啊!

�我是帶著這些女書到吉瑪山來探根究底的。寫在紙上的字與寫在肌膚上的字畢竟有所不同,看上去難免有些疏離和陌生,一時間我竟然未能辨出。

�“告訴我,它們是什麼意思?”

�“於,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不是已經唱過了?”

�她說著,又輕輕哼唱起來:��“白色的水鴨,灰色的水鴨,�我們在一個海子裡喝水吧——”

��噢,原來它是一句愛情的表白。難怪在夢姆湖畔,當我把這句女書拿給她看的時候,她會有那樣的表情和舉動。我想,她一定覺得我是在向她示愛——熱烈奔放的吉瑪女人啊,她們的女書是用牙咬在情人的肌膚上的!

�柔軟的毛氈墊就是我們倆的海子,我的哦耶和我一起,在這海子裡嬉遊。

�“依塔依塔,我的依塔,”她一邊深情地呼喚我,一邊自信地跨騎上來。

�我撐起了自己的身體,那一定是下意識裡的習慣在支配著我,我想翻坐起來,調換一個更適合我感覺的位置。

�我的哦耶滿臉驚奇,她從上面俯視著我,不解地說:“你怎麼能這樣?依塔,聽話,聽話——”

�她的聲音很柔和,然而卻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我不由自主地順從了。

�是的,在她的身上有一種支配和駕馭對方的魅力和懾服力,使人無法違逆。

她依此引領著我,帶著我向前走去。先是徐緩的慢行,接著才不慌不忙地跑起來。

隨後開始馳騁了,於是她閉上眼睛,發出了一串串沉醉般的吟唱:“哦耶,哦耶”

——啊,我知道她為什麼被稱為我的“哦耶”了。

�這是人類至愛的歌吟,這是人類靈魂深處未加虛飾的本真的歌吟。吉瑪人用這種歌吟為她們賦名,表達的正是至愛和至真。

�從始至終,她都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我,她是駕馭我的騎手。於是,我也明白了“依塔”這種稱謂,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貼切。

�我想,在研究吉瑪女書的時候,也應該研究一下吉瑪女人在心理上的優越和自信,以及她們在經濟生活和私生活中的位置。

��那天晚上,當陸潔放下於潮白的札記,熄滅油燈的時候,木樓外面的雨聲已經變得越來越響。在那些細細密密的雨聲裡,陸潔那朦朧的思緒也變得細碎而綿密。

�從札記中的時間上看,於潮白與這個吉瑪姑娘的戀情應當在他與陸潔相識之前,那麼,陸潔對於潮白就不應該有什麼怨恨的理由。也許,可以有一點嫉妒,嫉妒這個吉瑪姑娘曾經擁有於潮白,或者嫉妒她在與於潮白相處時的人生位置與姿態。吉瑪女人為什麼能這樣呢?

既然到了吉瑪山,就好好看看這裡的女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活法吧

�不知道是因為那淅瀝淅瀝的雨聲,還是因為安眠藥的作用,陸潔終於睡著了。在她的夢中,時不時地會出現一個瀟灑自信的女騎手。她那種姿態,是陸潔在與於潮白的關係中,從來不曾有過的。

六。薄木門上的獨眼

�陸潔說,她想在寨子周圍走走,澤爾車就相跟著作陪。

澤雨也要湊熱鬧,就象小狗一樣前前後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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