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水池時,葛佔水彎下腰來。蘇寶蓮擔心張忠誠從駕校溜回來,便跟他約定,如果他不在家,她就將木瓢放進水池裡。有一次驟降暴雨,雨水漫過池子將木瓢沖走。他趕過來沒看見木瓢只好轉回去。第二天知道了真相,令他難過和惋惜了好一陣子。他給她買了部手機,說這樣聯絡起來方便,可她依舊不要。她對他沒有任何物質上的企圖,這是她異於與他有染的任何女人。
葛佔水將木瓢戴在頭上,輕輕地敲了兩聲。他不敢大聲,怕驚醒了孩子。
蘇寶蓮邊沏茶邊問:“這麼說,高鏡的預感是真的啦?”
葛佔水:“高鏡的預感?她有什麼預感啊,說說看,我還真沒看出來她還是個巫師呢?”
蘇寶蓮:“高鏡說褚麗華辭職了,李經理也不見了,連劉梅都貓在屋裡不出來,估計我們超市出事了。今天我看你的神態,她的預感沒錯。”
葛佔水撇了一下嘴:“我還真以為她是巫師呢?不過是個巫婆。超市是出了點事,但和她的講法風馬牛不相及。”
蘇寶蓮吃驚道:“還真出事啦?到底出了什麼事?”
“別再提這事了,我就是煩透了,才到你這裡透透氣呢!”
寶蓮不再吭聲,沉默了一會,又禁不住問:“事情不大吧?”
“不大,就是被人騙了,賠了幾百萬。”
“噢,幾百塊就算了,不值得煩心。”蘇寶蓮把幾百萬聽成了幾百塊。
“要是幾百塊就好了,是一萬個幾百塊,不然我能煩心嗎?”
“天吶!幾百萬?這不是殺人嗎?”
瞧著蘇寶蓮驚慌的樣子,葛佔水反而笑起來,繼續說:“不光是賠錢,還要停業整頓,你們都不用上班啦。”
蘇寶蓮更驚慌了:“不上班,我們吃什麼啊?”
“這擔心啥,有我呢,還能讓你餓肚皮?”
“我才不吃你的呢,我自己掙錢,大不了再去擦皮鞋。”
“什麼話,還想被人追得滿街跑啊?我不管你行嗎,你就是我,我們倆是一個人,有自己不管自己的嗎?”
蘇寶蓮聽得心裡暖暖的,嘴上卻說:“你會嘛?你那麼多女人,還會在乎我?”她扭過臉,憤憤地,“這個該死的騙子,不遭五雷轟頂才怪呢!”
“快別這樣詛咒,要是這樣,我早就被劈死好多回啦,這是商場,你死我活,沒什麼情意講的。別人都是爛草根,羈著你的腳,割著你的肉,吮著你的血,要想活得好,就得把別人踩進泥巴里。這沒什麼不公平,也沒什麼委屈的,很多年前,我就是靠這起家的,現在遭人暗算全當是報應吧。”
蘇寶蓮困惑了:“什麼意思啊,你是說你也算計過別人是嗎?”
醫院裡,護士測完體溫出去後,病房裡只剩下李萬昌和褚麗華。
李萬昌仰起脖子,將一桶快餐面的湯汁倒進肚子裡。
“飽了嗎?”褚麗華問。
“上面是飽了,可下面還有點餓。”
褚麗華愣了,回過勁來:“死樣,都這鬼樣了,還惦記下面啊,如果不舒服我讓醫生拿導尿管來捅進去,省得你胡思亂想。”
李萬昌咧咧嘴,倒在床上,一個勁喊疼。
褚麗華坐在旁邊邊揉邊問:“是這麼?”
“下邊一點。”
褚麗華的手來到柔軟而平坦的肚皮上:“是這麼?”
“再下一點。”
“小肚子啊,是不是著涼了?”
“是的,是的,你幫我捂捂——再下點。”
褚麗華碰到了他那昂首挺胸、氣勢洶洶的塵根。她的臉騰地燒起來,
“你再不正經,我一把掰斷它。”
“吹吧你,”李萬昌戲謔道:“我這比你手腕都粗,你掰得斷嘛?”他原本是說句笑話,以為褚麗華不會碰他,不竟想她展開手掌,用力地攥了一下。
李萬昌胸中的那團火呼地竄出來,燒得他的心噼啪作響。他用力懸空身體,將褚麗華壓到下面,一張大嘴碗似的扣倒她的臉上。褚麗華象徵性掙扎了幾下,便繳械投降,任憑他的手像把刮刀,將她面板上的零零碎碎擼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掛。李萬昌終於和夢對上了臉:很長一段時間,她就如一團不成形的紅色氣體,在他身邊繚繞,他伸出手,卻什麼也攥不住。多少個夜晚,他摸著胸口,想像便隨著夢的延伸豐滿起來,顯得有血有肉,曲折萬端。可是轉天醒來,腦中又被無盡惆悵重新塞滿。而現在,他終於來到夢的面前,只要輕微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