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英這個叛徒會不會潑自己一盆黑水來討好父母?這些可能性雖然都很小很小,小到只等於一個無限接近於零的常數,但卻不是不存在啊。一會又想到父母,出了這樣的事,削盡了父母的顏面不說,還不知道倆人在家裡怎麼擔心呢。一轉念,臨上車前,母親的強做歡顏又閃現出來,心裡重重一疼,眼淚情不自禁地滲滿了眼眶。
忽然,背後門響了一聲,有人進來了,小書記員站了起來,問候道:“張局長來啦?”
左昀沒精打采地轉回頭來,正碰上張德常笑眯眯的臉,她是見過張德常的,也便起身道:“張伯伯好。”一聲喚了,自己尷尬地笑了笑,這個狀態,喚人家伯伯,真是很不合適。
張德常看看桌上的飯,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左昀了臉:“吆,小昀哭鼻子啦?”
他不說則已,左昀憋屈交加,都湧上心來,頓時哇地哭出聲來。
張德常呵呵笑道:“這就覺得受委屈啦?”轉頭對書記員說:“看把孩子哭的,去給弄個毛巾來,再打點熱水,讓她洗把臉。”
左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著說:“我,真的,沒有做錯什麼”
張德常看小書記員出去,笑嘻嘻的臉立即嚴肅起來,壓低聲音道:“伯伯知道你是好孩子,那個報道我也看了呢,很尖銳,文筆也很好呢,不愧是老劉的女兒呀。”
左昀望著他,忘記了哭泣,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張德常深深地看著她,聲音更輕了,卻是一字一字地吐出來的:“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相信你——,什麼都沒有做。”說完,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背:“自己頭腦要清醒。”
左昀淚眼模糊地點著頭,看著他轉身背了手,閒閒地走出門去。
小書記員打來了水,盆子裡還放著一條毛巾,左昀也顧不得乾淨不乾淨了,嘩啦嘩啦洗起臉來,洗過臉和脖子,再用肥皂把手搓得乾乾淨淨,這一洗才知道自己一下午出了多少汗,瞧著變的黑乎乎的水,她不好意思地衝著小書記員嫣然一笑,剛洗過的臉像蛋清那麼光滑,發著微光,擦洗脖子時,細長的脖子左右轉側,活像一頭警惕的小鹿,一邊飲水一邊左右顧盼,小幹警正看得心兒亂跳,被她一笑,臉頓時便紅了,端起水盆便走:“我給你換點水吧。”
熊天平回到問訊室,一臉的勝券在握,毫不掩飾得意地走了進門,手裡拿著一隻厚厚的牛皮紙袋。令他稍有意外的是,被撂在冷板凳上坐了五個多小時的左昀一點兒頹喪的樣子都沒有,看起來還更加精神抖擻了,不知道誰給她端來了一碗湯麵,冒著熱氣,面上還臥著白白的幾個荷包蛋,媽的,局裡的馬屁精還真不少呢。看到自己進來,小丫頭片子還吃得更起勁了,故意發出呼啦呼啦的吮吸聲。吸你個雞巴啊。熊天平在心裡忿忿地說。
他坐了下來,動作幅度很大地將牛皮紙袋放到桌面上,醒目地對著左昀。
左昀從湯碗上抬起臉,翻了一記白眼,低頭又繼續喝起湯來。
“先別急著吃,”熊天平心情很好地說:“讓你等了這麼久,我再問幾個問題,就結束了,你回家以後想吃啥就吃啥,好不好?”他一邊說,一邊示意書記員開始記錄,網路股股長沒來,他也不管了。
“你和趙根林之間只是單純的同學關係?”他隨意地問。
“是。”左昀又喝了口麵湯。
熊天平也不阻止她,繼續問:“你們之間沒談過男男女女的感情事麼?”
左昀想了一想,肯定地說:“沒。”
“那麼,”熊天平拖長了聲音:“為什麼現在有兩個人都證實你和趙根林之間一直存在曖昧關係呢?”
左昀一口湯險些嗆在喉嚨裡:“什麼?誰?”熊天平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話收到了效果,徐徐道:“一個是李三愛,還有一個嘛,是賀小英。”他有意地把後一個名字緩慢而有力地說出來,清楚地看到這個名字在對方身上起了巨大反響。
左昀一生氣,臉就會漲得通紅,她第一個衝動是將麵碗連碗帶湯整個砸在對面這個可惡的男人身上,但她一看到熊天平的表情,她捧起的碗停住了,過了一會才慢慢地送到自己嘴邊,喝下最後一口湯,十分冷靜地把碗放在了一邊,舔了舔嘴邊,冷冷地看著熊天平:“熊隊長,我和趙根林之間,只是朋友關係,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證明我和他之間有超友誼的感情存在呢?”
熊天平開啟牛皮紙袋,從裡面取出一樣東西:“這個手機你認識吧?”
左昀眼睛眨也不眨:“耶?我的手機哦!我把它丟到哪裡了?你在哪裡幫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