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會你就可以看到他們是怎麼買藥磕藥了。”
這一說,左昀來了興趣,坐在離那些人較遠的單人座沙發上,若不經意地以餘光打量著他們一舉一動。
歐淇給大家介紹了一圈兒,女孩子們都濃妝豔抹,幽幽的燈光下個個面若敷粉,唇似丹朱,裙子一律釘著亮片,底下不是長靴就是高跟鞋,男孩子們也都是單衣簡裝,左昀第一次留意到現在街頭的同齡男孩都穿這類極緊身的大花襯衫T恤,底下緊身小喇叭褲和尖頭皮鞋,儼然是60年代的貓王風潮重來,只這些少年個個都體形孱弱,衣服極緊之後,徒然把一個瘦骨伶仃的身體包得暴露無遺。
坐了一會,聽別人唱了幾首歌,幾個女孩子嚷著要去跳舞,其中一個似乎和歐淇甚是熟悉,拉了他便走,歐淇只得去了。人走出去一半,搶麥的人少了,便有男孩子殷勤地過來替左昀點歌。她唱歌倒是拿手,樂得一連點了一串歌,一首接一首地自娛自樂。
正唱著,一個光頭男人神秘兮兮地走了進來,一進來先回身掩上門,歪在沙發上喝著啤酒的幾個人馬上坐直身體,精神一振,那光頭男人道:“今天要嗎?”
“老價錢?”
那男人搖搖頭:“南方那邊剛嚴打,繳掉了一大批貨,上家馬上就漲價了,我們這裡也只好跟到嗆水。”
一個男孩子嗤了聲道:“隔三天你就來這一套,老價錢,我們要得多呢。”
左昀把KTV的音樂聲調低了,擺出一副好奇的模樣看他們交易。
幾個男孩子都是買藥,順便還給帶來的倆女孩買了她們要的粉,大概是要買了囤積起來,他們從衣兜裡數出厚厚一疊錢,交給那男人,那男人掏出兩隻團得小小的塑膠袋給他們,轉身迅速地走了出去。
一包是許多顆粒的藥丸,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搖頭丸了,還有一包是一隻一隻的錫紙包的小袋子,大概是K粉,幾顆頭湊在一起,仔仔細細地算著賬目,像分金子似的把藥和粉分成若干份,各人拿走了各人的部分,那個在酒吧門口對左昀笑的男孩託著自己的紙包,獻寶似的遞到她面前:“來一顆?”
左昀猶豫了一下,從那一堆藥丸裡拿起一個,藥丸不過跟普通的藥片大小,卻比想像裡精緻,上面印著一個字母W,像阿斯匹林上的標誌,那男孩見左昀看個沒完,咧嘴笑道:“胡光頭的貨一直蠻正點的,有這個W的是南方一個名牌貨呢”
左昀正要說話,包廂的門碰地一腳被踢開了,門口有人厲聲喝道:“開燈!都別動!”
燈啪地亮了,亮得讓人眯起了眼睛。只見門口一個警察神色冷峻地掃視全場,她稍稍讓開身體,身後兩個警察和三個聯防隊員魚貫而入。
左昀本能地慌張起來,剛想垂下手把手裡的藥扔掉,那警察的目光卻鎖定了她,一個箭步跨到她面前:“手裡是什麼?拿出來!”
左昀只得攤開手心,解釋道:“我只是看看”
室內其他幾個男女都剛剛迫不及待地磕過藥,吸過K粉的錫紙還在冒煙,忽然間被強光籠罩,又衝進警察,他們大受驚嚇,反應卻不由自己做主,遲鈍而茫然地看著警察們,聽到“統統蹲下!”的命令後,他們才蠕動起來,滑下沙發,抱著頭,走到牆角挨在一起蹲下了。
“還有你!”一個聯防隊員粗暴地指著左昀道,手指幾乎戳到她眼睛上:“邊上去!蹲下!”
左昀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唾沫,走到為首的那警察跟前低聲道:“我只是在這裡遇到他們”
警察眼皮不抬地喝道:“蹲下!”抬手便搡了她一把。
左昀忍耐不住,從褲子後兜裡取出記者證,揚手遞了過去:“我是在工作!我們報社領導讓我來這裡採訪酒吧的夜生活!”
那警察遲疑了一會,接過證件,和身邊幾個警察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又上下仔細地打量左昀,彷彿是和照片比照,不過他們比照的時間實在長了點,看著看著還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笑容,左昀被看得毛骨悚然,強壓著脾氣溫聲問:“請問看完了嗎?”
警察正眼對著她,玩世不恭裡帶著明顯的不信任:“記者就可以聚眾吸毒嗎?”
左昀火了,大聲道:“我沒有吸毒!我只是在暗訪!”
幾個蹲著的男女都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左昀只得暗暗叫苦,那警察一臉的輕慢道:“你說你是採訪就是採訪啊?”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們報社副總編,這個選題就是他做的——”左昀脫口道,這句話還沒說完,一縷奇異的冰涼就在她心尖上舔了一下,她趕緊努力讓